陆家的马车没用多久就把时令等人送到了家。
方氏谢了车夫,又给了五个铜板作为酬谢。
时老太太带着众人进了家门。
进门却都微微吃了一惊。
家里来客人了。
这个人时令也认识。
他和陆昀伯一样,也是时令的同学。
这人也大有来头,姓季,叫季孟初。是青州刺史季安民的儿子。
他见时令往家跑,又见陆昀伯也请假往时家跑,所以本着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原则,他也朝时家跑。
进来正好看见时芸芸哭得凄凄惨惨,便留下来好生劝慰她。
因此时家的人回来,一眼看见的就是本该跪在那儿反思的时芸芸没有跪着了。
她就坐在椅子上,勾着头,轻声啜泣着,一下一下拿手绢试着泪,无比委屈的样子。
季孟初就站在时芸芸旁边,俯身温柔的对她说着什么。
而魏氏则坐在离两个小孩三四步远的椅子上,磕着瓜子喝着茶,饶有兴趣的盯着这两人看。
听到众人回来,屋子里的三个人一起抬头看了过来。
魏氏时芸芸腾的站起,看着时老太太有些不知所措。
而季孟初则上前一步,不着痕迹的把时芸芸挡在了身后。
微笑着朝着时老太太迎了上来。
长长鞠了一躬:“老太太安好!”
他自报了家门,说到:“家父经常惦记着老太太。早就说过来拜访,无奈他实在是事务缠身,抽不出时间来。”
“今日晚辈看到老太太精神健旺身体安康,也就放心了。”
“晚辈定然回去转告父亲,让他也安心。”
他客客套套,时老太太也很有礼貌:“多谢你们啦。还烦小哥儿回去转告季大人一声,老身一切安好,就不劳记大人挂记了。”
说着她就看向了时令:“季小公子是来找我们家令哥儿的吧?那你们小孩子去玩。”
“老身这边还有一些家务事要处理,就不招呼小公子了。”
这差不多是明着赶客了。
老太太说着,冷电般的目光就看向了魏氏和时芸芸。
好哇,这母女俩狗胆包天,居然敢跟她玩阳奉阴违这招!
让她们跪着,她们居然敢起来!
时老太太觉得今天这家风不正一正是不行了!
季孟初听到时老太太让他去和时令玩,明明听出了老太太话语中的敷衍客套,却并没有走开。
反而开口替时芸芸求起了情:“老太太,晚辈进来的时候,看到时小姐正在受罚。”
“虽然晚辈不知道时小姐究竟犯了什么大错,不过晚辈还是斗胆跟老太太要个恩典。”
“老太太,您就别罚她了吧。”
“娇滴滴的
小姑娘家,跪坏了,您岂不心疼?”
时芸芸听到季孟初这么说,感激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觉得季孟初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伟岸了起来。
虽然季孟初长得不如陆昀伯好看,但也出身世家,至少仪态打扮上是拿得出手的。
俊秀的贵家公子,头戴金冠、一身红色锦服、额间勒着抹额,抹额上镶嵌着水头极好的翠玉,真是越看越好看!
时芸芸想着,这也不比大堂哥和陆昀伯差多少啊!
最关键的是人家季小公子是真真的如玉君子温润有礼!
这点冷冰冰的大堂哥哪里比得上?
陆昀伯又哪里比得上?!
尤其陆昀伯!
那个人还用那么难听的话骂自己!
两相对比,真是天渊之别!
她这边越想越远,而魏氏眼珠转了几转,心里也暗自打起了算盘。
看这季小公子对自家女儿那小意殷勤的样子,似乎是有那么一点想要跟自己家联姻的意思。
想想也是,他们是家清名在外,季家要想在官场上走得远,可不得找个名声好听的媳妇儿嘛?
在这方面,他们家可是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要不然这些小公子怎么都往他们家跑得这么勤呢?
不过现在看起来人家季家的小公子要比陆家的那个懂事得多得多了!
有了季家撑腰,她还怕什么老祖母呢?
当即就上前来附和季孟初的话。
“就是啊祖母!芸姐儿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
人家季小公子说得对呀,万一她跪坏了,心疼的不也是您吗?”
时老太太的脸色彻底冷了。
这季孟初也太不懂事了!
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在他们家指指点点,居然教她怎么做事儿了!
真是一看就知道家教不好!
但眼前这个少年是刺史的儿子,时老太太又不可能得罪他。
勉强压下心里的不高兴,点点头,给了季孟初这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