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想要去看一看吧,又看着手里的小宝宝又有些犯愁。
时家祠堂在整个宅院的最里面,和这里可隔了三四进院子再加一个小花园的距离。
绝对不算近。
他平时身子弱,走过去都有些喘气,更别说还要抱个沉甸甸的小肉团子,那就更不可能了。
但想要把蒲宝放下吧,又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呆着。
这么个皮猴,要是没人看着,鬼知道她会跑哪里去?
想叫郝妈妈……
郝妈妈白天干活,照料一家人生活本就劳累了,时令也不好去打搅她休息。
看着小家伙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时令也没了法子。
只好取过搭在床头的小衣服,一件一件给宝宝套在身上,笨拙的帮她穿衣服。
就带她一起去吧!
蒲宝奇怪的抬头看看时令,又低下头看他忙碌的手指头。
又再抬抬头、
又低下头看……
她一个不动手的,倒比时令这个动手的还忙。
“看什么?”时令忍不住戳了戳她额头,问。
“干嘛要穿衣服?我们不睡觉吗?”蒲宝答。
时令斜了小家伙一眼:“你父母在跪祠堂,你睡得着?”
“宝儿没有看到过爹,我娘也没有跪过祠堂!”
蒲宝说着,想起了她不见踪影的娘亲,满脸黯然:“我娘在哪儿呢?她是不是真的不要蒲宝了?”
时令安慰她:“不会的。你娘只是有一点事,她很快就回来的。”
“就是她不来,我娘还有我,我们都会对你好的。”
蒲宝就乖乖的让时令牵着,两个人偷偷去了祠堂。
祠堂的门关着,里面亮着灯,时令和蒲宝就从门缝里偷偷往里张望。
时江卓和方氏倒是在里面,不过,这是在跪祠堂?
……
就见他们两口子面对面盘腿坐在蒲团上。
两个人中间摆着酒,还有两个摊开的纸包。
看形状和颜色,两个纸包里一个是卤鹅,一个是夫妻肺片。
时老太爷的牌位被他们请了下来,放在两人上首。
黑漆漆的牌位前还端端正正搁着酒杯和碗筷。
时令一阵无语。
这样跪祠堂的?
一对儿非常有孝心的孙子和孙媳,深更半夜到祠堂里来陪着老太爷喝酒吃肉,可真算得上是孝心可嘉,感天动地了。
他可真为有这样的父母感到骄傲!
一般人,谁肯到阴森森的祠堂里来陪着老人家喝酒,对吧?
时江卓啃过了卤鹅,放下了手里的骨头,端起了酒,和老太爷牌位前的酒杯碰了碰。
说道:“祖父啊,今儿来跟你告个罪啊。昨儿呢,我们俩一不小心做了错事。“
”那个啥,没忍住,不过孙儿自己也认识到自己深刻的错误了,所以来给您老人家赔个不是。“
”你老人家
在天有灵,就别责怪我们一时忘形。”
时令听得满脸黑线。
他十二岁了,又早慧,已经懂事了,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
摇摇头,把蒲宝小嘴巴捂住,不让她出声。
正要转身走,忽然听见屋里一声沉闷的呜咽声。
时江卓一手端着酒杯,一手举起,拿袖子挡着脸,呜呜的痛哭。
一边哭,一边道:“祖父哇,我好想你啊!你回来,回来我们一起喝酒啊。”
“这些美食可好了,你都吃不到了,孙儿孝敬给谁呢?”
方氏心疼的上前抱住了丈夫的头。
时江卓埋进了妻子的胸前,哭得泣不成声。
方氏也哭:“我也想知知了……”
方氏有个闺中好友,名叫霍知知,早年嫁给了四皇子,一直陪着丈夫东征西讨,然而四年前却死在一场大战中。
如今四皇子登基成了皇帝,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曾经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的霍知知却成了一抔黄土,怎不让人唏嘘?
方氏越想越替好友悲伤,就陪着丈夫一起哭。
听着里面哀哀的哭声,时令眼角也染上了泪光,悄悄的把蒲宝抱走了。
想想,索性把蒲宝带到了自己房间里。
木着脸给小宝宝脱了衣服,把她塞进被子里去。
然后自己也上床睡了。
蒲宝早就困得上眼皮搭下眼皮,沾床就睡着了。
习惯性的抱住了时令的
胳膊,两个小孩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黑夜沉沉,有人哭声哀哀,有人好梦连连,距离青州不远的京城里,却有两个人还没有睡。
新进宫的宫女霍知知正乖乖的坐在小板凳上,双眼无神的盯着一个人,目光随着她的走动机械的左左右右移动。
霍知知面前,担任新宫女教学任务的阮姑姑,挥舞着一根细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