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望给叶静知撑着伞,稳稳地跟在她身后。
伞不挡风,叶静知没走两步就冻得有些发抖了。
“妈妈,您今年的体检还没做,我给刘秘书说了声,年后他安排上了,今年体检多加了几项,在国内做完再回美国吧。”陆北望状似随意的提醒她道,“以后冬天别再穿这么少了。虽然漂亮,但对身体不好。”
叶静知剜了他一眼,哼声道:“亏你还知道惦记妈妈!我还以为有了媳妇忘了娘呢!”
陆北望笑了笑:“妈妈,看在我惦记您的份上,以后不要为难江潮了。”
叶静知知道他肯定听见那番话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你这股子执拗劲儿,也不知道是随了我,还是随了你父亲!反正我是不赞成你们继续在一起,你如果放不下非要一条路走到黑,那我也不管了!随你去吧!”
“不是随了谁,而是我认为应该做的,就一定要做下去。我说了会对她负责,就是一辈子的负责。妈妈,我很爱她,可能很早就爱上了,而且我确定我这辈子只会爱她一个人。”
陆北望斩钉截铁的话语让叶静知的心头微微颤抖起来。
她知道她亏欠这个儿子很多,
几乎没有参与过他的成长,所以他从小跟自己也不亲,更遑论交心似的吐露心思。
哪怕是对沈湘黎的感情,她每每问起来,他也都是搪塞着避而不谈。
这还是头一次,她听他这么确切的承认对一个女人的感情。
是爱情,是她这辈子都求而不得的爱情啊……
叶静知眼眶红了起来。
那个叫关惜何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陆家两代人都为她和她的女儿疯狂?
她深深吸了口气,忽然说起一个似乎不相干的话题:“阿北,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从你六岁开始,就出国了吗?”
陆北望愣怔片刻,并未作答。
他的确不知道,不过好像从来也没有关心过这个原因。
陆家人之间的亲情本来就淡漠,之所以维持这一大家子红红火火的表象,无非都是利益牵连。
就连他的父母,也是明明白白说清楚的商业联姻,没有感情也很正常。
甚至陆北望曾一度以为,他未来的婚姻也会是这种模式。
母亲不爱父亲,也不爱他,在他年幼刚懂事的时候就撒手而去,专心搞她自己的事业去了,不是很正常?
“你大概不记得了吧!”叶静知这时候忽然伸
手,摸了摸他额角抬头纹延伸到的地方。
那里有个极其轻微,不细看绝对不会发现的小疤痕。
“这里的疤都快消了啊!这是你六岁那年,我带你去马场骑马的时候,摔下来磕到的。那会我没什么带孩子的经验,你的沈曼阿姨刚巧生病住院,所以我才独自带了你两天,结果你就摔出了满脸血。我很自责,觉得我果然做不好一个母亲,与其留在你身边让我痛苦,不如彻底放手,把你还给陆家。而我只需要给你一个靠山,让你以后就算有了自己的选择,也有脱离陆家的底气。”
就像她自己也拥有强大的娘家做靠山一样。
叶静知的想法或许正常人很难懂,但她就是这样极端的性格。
觉得做不好的事情,一开始就不会做。
如果做了,那就做绝,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陆北望觉得自己的执拗八成是遗传了她。
“到了,进去吧。”陆北望把她送到别墅门口,看着她迎着雪花踏进大门的背影,忽然大声问道,“妈妈,你真的想跟他离婚吗?”
母亲对父亲的复杂感情,陆北望向来搞不懂,但他能确定,她对他有感情。
否则不会守着这样一
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守了三十年。
叶静知微微一怔,旋即狠狠点头,笑着朝着他挥手,笑容隐在灯光里透出一丝昏暗的艳美:“妈妈也想要自由了,和你一样!我已经把股份都还给老爷子了,所以他这次会全力支持你的婚事!去吧,去找你的爱人吧!”
陆北望也朝她挥了挥手,心情有前所未有的放松。
挡在他前面的大山,已经搬走了一座又一座。
只有江潮这小白眼狼的大山,还岿然不动的挡在那里,不肯让他前行。
他回到卧室的时候,发现卧室静悄悄的,似乎床上的小人儿早已睡熟。
但陆北望听着那规律中忽然起伏的呼吸声,便知道她醒了。
“冷不冷?我把地暖开大点。”陆北望拧了一下床头的阀门,旋即又想到什么,去卫生间接了一大盆水,摆在江潮床头柜的旁边。
“回来的急,管家忘了准备加湿器了。先用这个方法加湿吧,别明天早上一睡醒就流鼻血!”
说到这儿,他还刻意笑了一声,似是在挑逗她。
江潮脸上确实热了,羞臊的。
以前她头一次来这边睡,也是忘了开加湿器,结果第二天早上一醒,对着陆北望
的八卦腹肌,鼻子下面两道红河顺流而下,可是让她出了大糗!
她追着陆北望解释说是因为地暖温度太高屋里太干燥所以上火流鼻血了,陆北望却挑着眉梢打量她,完全一副将她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