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泉这时候忽然响起音乐,涓涓细流的水柱也忽然转换成了漫天喷洒的水幕。
江潮暗道一声不好,她还记得上次在永城大厦的中央广场,就是这样猝不及防的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抬腿要跑,乔云川却玩心大起似的拉住了她,高声叫道:“音乐喷泉来了,一起跳舞啊江潮姐!”
“我不会跳舞!一会儿还有工作,衣服淋湿了像什么样子!”江潮嗔怪了他一声,挣开他就要往外走。
乔云川却跟只大狗一样抱着她的肩膀,死赖在她身上不肯走,结果俩人还是淋了不少。
江潮有些狼狈的踉跄在雨幕中陪着乔云川“跳舞”,结果脚下可能是蹭到了打湿的鸽粮,一个打滑,竟是直直地栽到了地上!
但她最终没摔成,一个有力的臂弯及时从背后挽住了她。
“这算是投怀送抱吗?”陆北望的讥诮声音骤然出现,江潮吓了一跳。
他不该站在台上发言吗?就算没有往日的意气风发,也不至于中途就离场啊!
江潮抿了抿唇,推开他重新站直,头绳上别着的纸玫瑰似乎瞬间掉了下来。
她惊呼了一下,想着怎么也是弟弟送的礼物,连忙弯腰去泥泞的地上捡。
她弯腰下去的动作
快,手才刚触到纸玫瑰的同时,一只黑色皮鞋也重重踩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她的手背上!
江潮手背钻心一疼,不可思议的震惊抬眸,望向始作俑者。
他竟然这么侮辱她!
鞋子其实落在她手背的那一瞬就挪开了,陆北望的眼神却没有任何心虚的躲闪,仿佛刚才就是故意在羞辱她。
说出口的话也是一如既往的狗男人风格:“什么垃圾!也值得你这样去捡!你看不见地上这么多泥这么脏吗!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场合吗!你看看你穿得打扮得像什么样子!还跑来淋雨,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什么状况吗!”
江潮心口漫起无边的刺痛,像溺在湖水里,连挣扎都是枉然。
她深吸了口气,狠声道:“陆北望,我来这里是工作的,不是站在谁身边当花瓶的!我穿什么怎么打扮都是我的自由,你不满意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还有,我珍惜任何一个朋友送我的东西,哪怕只是个不值钱的纸玫瑰!还是那句话,你送我的东西我不稀罕,那也是你的问题,需要反思的是你!”
陆北望真想抓着眼前这个死女人的肩膀,使劲摇一摇,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心,是不是属白眼狼的
!
他还要反思?他反思个屁!
他就是这段时间太惯着她了,才让她这么肆无忌惮的挑战他的底线,敢当着他的面勾搭野男人!
两人之间的火药引线似乎即将点燃,江潮捂着手背上那个肮脏的鞋印,使劲搓了搓,恨不得拿这只手给陆北望一记耳光!
乔云川无知无觉的走了过来,在两人的面孔上逡巡一遍,忽然出了声:“你是陆北望?小表舅?”
小表舅?!
这个称呼让江潮和陆北望都愣住了。
只有乔云川大喜过望似的蹦跶到陆北望跟前,昂着头像要表现什么,指了指自己的脸:“小表舅,我是云川啊!你不记得我了?我妈妈是你妈妈的侄女,你的表姐叶巧倩!”
陆北望顿了好半晌,才从尘封的回忆里翻出了一丝记忆。
他记得有这么个表姐,交情不多也不少,大概有几次家族聚会的交集。
真正和叶巧倩有交集,是他当年调查得知江潮家的房子,被他这个不怎么往来的表姐买走了。
他当时确实有意买回那个房子,但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觉得还要去走亲戚要人情,很是麻烦,就搁置了。
何况听说那个表姐家也不太好过,生的儿子是瞎子,买那套房也是因
为房子离医院近,方便孩子治眼睛。
他那时候对江潮没那么多在意,也就不愿意找这个麻烦。
再者江潮从来没跟他提过这件事,他更是早忘了这茬了。
现在忽然冒出来一个一米八的大男孩跑来喊他表舅,他自然震惊了。
何况这倒霉孩子打扮的是什么鬼样子!
那一头鸡毛掸子似的彩毛,哪有个正常人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这倒霉孩子跟江潮那么亲密是什么鬼!
现在连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外甥都敢来撬他的墙角了吗!
既然是长辈,陆北望的架子端的也就更高了。
他干咳一声,正色道:“对,我是你表舅!你的眼睛治好了?年轻人要以学业为重,没事瞎跑什么!你先回去!”
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尖叫:“北哥!不好了!出事了!”
一袭紫裙的连雅颂从不远处跑来,一双恨天高似乎并未影响她的奔跑速度,很快她就冲到了陆北望怀里,凑到他耳边说了什么。
陆北望神色一凛,回头望了江潮一眼。
他的语气还是不好,但似乎多了一分紧绷感:“会场出了点问题,你们不用回去了!云川,你带她先走!”
乔云川没心没肺的笑:“好啊!
那我们先回家啦,拜拜啦表舅!您老人家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