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潮走过去开门,只见昏暗的楼道里确实有个陈绵绵的身影。
她站在对门,好像刚扶了一个人进去,还冲人家挥了挥手。
“绵绵!”江潮隔着一条长长的走廊,唤了一声陈绵绵。
陈绵绵果然转过头,揉着眼睛回了句:“江潮姐,你还没睡吗?”
江潮嗔怪道:“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刚才那是谁?”
陈绵绵走了过来,搂着她的肩膀顺势带上了门,走过去接了杯水,猛灌了一大口才叹气道:“别提了,今晚倒霉死了!你看我身上被泼的酒,要不是我机灵,今晚还得倒赔客人钱!”
“到底怎么回事?”江潮这才注意到陈绵绵从上衣到裤子上几乎全是红酒渍,纯棉衣服上的这种酒渍非常难洗,好好的衣服就这么废了。
陈绵绵边脱衣服边吐槽道:“三少临时跑去美国避风头了,我在酒吧里就没靠山了,今天来了个傻乎乎的叫花花的,她们都嫌她笨,是个累赘,就分给我带了!我看她瘦不拉几的挺可怜,又听人说她孩子得了大病急需医药费,就想着领她去VIP包厢卖酒,结果可好,笨手笨脚的打翻了好几个果盘不说,人家客人要开便宜的那瓶
酒,她给开成了最贵的!客人当场就掀桌子了!要不是我顶上去又赔笑又道歉,还把三少珍藏的一瓶酒赠出去了,人家肯定要投诉我们!那个花花跟我也算有缘,正好住咱们对门,我就把她送回来了!折腾了一晚上,累死我了!”
江潮听到“花花”这个名字,心头就轻轻颤了一下,眼前不由浮现了她认识的那个花花。
胖乎乎的脸蛋,圆圆亮亮的大眼睛,大。大的笑脸,说话带点北方女人的豪爽,做事又有点三岁小孩的莽撞,那么阳光洋溢的小可爱……眼前闪过很多画面,最终定格在那个冷冰冰的墓碑上。
连她名字都没有的墓碑,估计都没有人去祭拜。
江潮心里泛起一丝难过,接过陈绵绵丢下来的衣服,柔声道:“大家都是苦命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咱们做邻居也是缘分,有空可以喊她一起来吃顿饭!就当交个姐妹了!”
陈绵绵大。大的打了个哈欠,一头扎进了浴室,瓮声瓮气道:“再说吧!先别提做姐妹了,能少给我惹点事就谢天谢地了!”
接下来的一周里,秋雨绵绵无绝期,江潮的工作也跟这决绝不休的秋雨似的,一个做完了又被丢来下一个
,连口喘气的时间都没有。
秦澈一直在外地没回来,他却把她当助手了,本地的工作也不管是不是她的职责,连跑去跟合作方签合同这样的小事也吩咐她亲自跑一趟!
江潮算是体会到惹怒Boss的后果了,确实很严重!
接连一周的高强度工作,让江潮有点吃不消了,她本就有点低血糖,这天午睡一觉醒来,竟是头脑一沉,身子一倒,直接砸到了地板上。
幸好尤雪过来接水,第一时间扶起了她,眼瞧着她伸手指着桌上常备的葡萄糖,赶紧给她打开,喂她喝了两口。
江潮缓过神来,爬起来就要回到工位上继续工作。
尤雪气得直跺脚:“秦总监也太过分了吧!这些事明明不是咱们设计师的任务!标书也要你来做,那他养销售团队做什么?这玩意又繁琐又没技术含量,根本就是浪费你的时间!学姐,你跟秦总监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突然这样对你啊!”
江潮苦笑了一下,神色严肃的叮嘱尤雪:“所以说,千万不要搞什么办公室恋情,学姐的下场就是前车之鉴!”
尤雪赶紧给自己的嘴做了个缝针的动作,随后又眨巴着大眼睛凑着她说道:“学姐,你那个
财大气粗的老公呢?他不是霸道总裁吗?怎么能忍你受这样的气!是不是该一怒之下买下咱们公司了!”
江潮翻了个白眼,拿笔戳了戳她八卦的小脑门,道:“那不是我老公,是我前夫,八竿子打不着了!以后少八卦点,有空的话帮我看看这份标书还有没有错字什么的!马上归位干活!”
她知道尤雪堪称公司里的“江湖百晓生”,八卦程度已经到了谁家的狗绝育之后患上了抑郁症都知道的地步,所以她故意告诉她自己已经离婚,相信过不了多久,公司里的人就都知道这件事了。
她不想再成为公司里的八卦中心,但是这一出豪门弃妇的八卦,她作为女主角估计还得唱一阵子。
这出戏落幕,她也就该彻底淡出八卦江湖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秦澈的出差结束,也终于大发慈悲的给她放了一个周末的假。
江潮和陈绵绵约好,要约那位花花一起吃大餐,所以早早起来逛早市,打算买点食材回去煮火锅吃。
陈绵绵昨晚又回来得晚,所以逛早市的时候不停地打哈欠,还忍不住埋怨江潮:“吃顿火锅而已嘛,有必要为了省那两毛钱跟退休大妈们抢这点菜吗!困
死姑奶奶我了!”
江潮丢给她一捆茼蒿,没好气道:“你现在是发达了,都瞧不起这两毛钱了?别忘了你现在赚的都是皮相钱,我看等你人老珠黄卖不了酒了怎么办!”
陈绵绵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道:“三少给我报了成人专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