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群渐渐散去,在川流不息的车流当中,裴休辞僵硬地迈开腿,一步一顿地向着车流绕开的中心走去。
他的腿好像被千斤重的枷锁铐住了,每一步都走得那么艰难。
潜意识地在躲避自己心中的那个不想要的结果。
一步一步的,他靠近了事故的中心地带。
终于,在看到一个眼熟的女人站在空地上,裴休辞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心底有万般复杂的情绪。
“云……”裴休辞刚想呼唤,便看见女人转头笑了。
他这才注意到女人身旁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一眼看去,那姿色与他不分伯仲。
女人言笑晏晏的样子分外耀眼,本来因为看她安然无恙而放下的心瞬间被愤怒取代。
他一心担忧她的安危,她居然在这勾引男人。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云惜的手将她扯到自己面前。
“云惜,你在干什么?”
裴休辞抓着云惜的手腕,看了看云惜红肿的额头,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心疼,而后又不着痕迹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目光在他及其张扬的装扮和发型上打量了一圈,眼神中带着审视和戒备。
“他是谁?”
裴休辞抓着云惜的手握紧,不顾因为感受到疼痛而瑟缩挣扎的云惜,警惕地看着戚鹤年。
“裴休辞?!”
云惜顺着拉扯的力道回过头来,男人熟悉的身影,让她感到无比的
惊诧。
他此刻不应该在高楼的办公室里吗,怎么出现在这了?
裴休辞的突然到来让本来其乐融融的场合,变得剑拔弩张。
戚鹤年微笑着看向面若冰霜的裴休辞。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无形的展开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厮杀”。
良久,戚鹤年率先转开了目光。
他眉头微挑,眼中含笑,“兄弟,不用那么紧张吧!”
他偏头睨着被裴休辞扯到身后的云惜,略显关切地开口:“温柔一些啊,小云惜都被你抓疼了。”
“我的人,不劳你费心。”
裴休辞抓着云惜的手更加用力,身后的人由于这力道不由轻声痛呼。
“裴休辞,痛!”
他抓紧的手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力道,余光看着云惜。
方才他正在气头上,出手没个轻重,女人的手腕肉眼可见的泛红了。
见她缓和的神情,他也略略松开了眉头。
“到底怎么回事?”
裴休辞沉声问道,高大的身体不着痕迹地遮挡住了戚鹤年的视线和身影,占据了云惜的全部视野。
他像一只受到威胁的雄兽,将自己的所有物严严实实地圈了起来,不想让任何人看见。
这是他的无意识行为。
云惜成功地被裴休辞转移了注意力,她简单地说了车祸的过程,还指着车子被撞坏的保险杠和挡风玻璃。
裴休辞连视线都没有分过去,他皱着眉
,看着云惜额头上越发严重的红肿,手指不自觉地抚了上去,温柔地仿佛被附身了一样。
“还疼不疼?”
感受到裴休辞指尖温暖的温度,云惜的身体一僵。
被男人恶劣的过去弄得有心理阴影的她丝毫不敢动弹,下垂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像是被雨水打湿的蝴蝶翅膀,我见犹怜。
“啊?”云惜呆愣了会,“不疼了。”
她本来以为裴休辞看到她定是要数落一顿,没料到他关心的竟然是自己的伤势。
今天的裴休辞,真是不一样啊!
戚鹤年望着两人的动作,双眼微眯,眼前的场景令他略感不爽,作为从来没有忍耐过的人,他霎时想要打破眼前的气氛。
“你是裴氏的总裁,裴休辞吧?幸会。”
戚鹤年一脚插入两人之间,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裴休辞面前,闯入了他的视线。
被挡住视线的裴休辞眼底闪过不快,冰冷的面容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
撩起眼皮,他重新审视了一番面前的男人。
直对裴休辞气场的戚鹤年却是半点不惧,他面上挂着笑意,手依然稳稳地伸着,等待着裴休辞握上去。
他就如同等待递出的战书得到回应的将领一般,无比执着。
可惜,裴休辞并没有接过这封战书,黝黑的眸子宛如深渊中的池水,毫无波澜。
仿佛面前这个男人递给他的“战书”并不值得他去理
会。
事实也是如此。
一个对他无法造成威胁的男人,裴休辞没兴趣与之博弈。
一直追在身后的助理在这时终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气都没有喘匀,就被裴休辞安排了事情。
“你和这位先生接洽一下,车祸的后续一切事宜都按规矩办事。”
语毕,就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