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前几步,裴休辞蹲下身来,将这块布料拿在手中仔细查看。
这布料的颜色材质都和云惜离开时穿在身上的衣服相符,单看布料零落的边缘,似乎是主人慌乱中并没有注意。
收紧手指,裴休辞将这块布料紧紧握在手里,将眼神转到灌木丛后更加深沉的树林中。
云惜... ...是不是在树林里面?
裴休辞的黑眸中涌出些许的担心,他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长腿迈开,坚定地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雨仍旧下个不停,连成线倾盆而下。
云惜颤抖着靠在粗壮的树干上,她环抱着双腿,冷风刮过她单薄的身躯,于林木中显得她愈发娇小。
已经被雨水打透的衣服让云惜丝毫感受不到任何的温暖,冷冰冰地刺入骨髓,寒气从骨缝中钻出,使她一直都在打着冷颤。
她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丢了,衣角也已经撕裂,变得破破烂烂,苍白细瘦的腿暴露在空气中,布满了细小的伤痕,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发白。
脚趾不自觉地缩了缩,云惜眼神空茫地望向远方的一点。
“噼啪!”
闪电劈下
,瞬间映亮整个天幕。
天光一闪而过,远方却有一个小小的明亮点在微微晃动着,隐隐约约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自远处缓缓走近。
云惜摇了摇头,又用力眨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眼花了。
那人似乎看到了躲在树下的云惜,脚步一顿,随后飞快跑来,鞋子在柔软的泥水中踩踏过后发出粘稠的水声。
那身影越发靠近,漆黑的雨披披在那人身上,宛如黑夜的男爵,神秘又充满安全感。
“云惜!”
熟悉的声音里充斥着喘息声,男人在与她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脚步,随即手电筒坠落,冷光摔倒在泥土地中。
云惜仰起头,闪电在他身后的夜空中滑过。
她看到了那张任何女人都趋之若鹜的脸庞,银色的雷光照到了他的背后,为他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银光。
仿若神明一般,他降临在云惜面前。
“滴答——”
雨水顺着他的鼻梁滑下,落在云惜的额头。
她眨了眨眼睛,眼神还有些懵然。
“你是傻子吗?!
“这种天气,你居然还躲在这样一棵明显的树下面,你不要命了吗?!
”
裴休辞蹲下,暴躁地将她拉到怀中,脱下外包包裹住女人暴露的身躯。
隔着衣料,他感受到那令人惊心的寒冷,好似怀里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块寒冰!
他抬手摸了摸云惜的额头,感受到滚烫的温度后,他不耐地“啧”了一声。
“什么?”云惜有些没反映过来裴休辞在说什么,寒冷和突如其来的温暖让她的思维有些停滞。
“笨死了,回去再惩罚你乱跑!听到没!”裴休辞一把拽起云惜,想要带她离开。
云惜被他的怪力拉扯得一个踉跄,脚下挂着的血痕踩在尖锐的石头上,顿时鲜血流出!
“啊!”一声痛呼从她的口中传出。
裴休辞粗暴的动作一顿,皱着眉转过身来看着云惜,“你怎么了?”
他的目光迅速地定在云惜的手腕上,看到那些青紫的勒痕,他浓密的眼睫微微一颤,手指在其上摩挲了一下,随后又轻轻放下。
云惜紧抿嘴唇,脚下的步伐有些瞒珊,一下子就将裴休辞的目光吸引过去,目光扫过她光裸的白足,眉宇间骤然拧作一团。“你果然有够蠢。”裴休辞冷嗤一声,鼻腔
中喷出一股嘲讽的气息。
云惜低着头,声音微弱如蚊:“对不起。”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覆上她,就在她闭上眼睛等待裴休辞的怒火时,整个人忽感天旋地转,随即便感受到湿润却温暖你的怀抱。
男人的衣服犹带着他身上炽热的体温和浅淡的木调香水的味道,将她紧紧地包裹。
裴休辞将女人横抱起来,线条锐利的脸透出坚韧不拔的神情。
保镖们追了上来,气喘吁吁。
天知道裴总为什么突然撒开腿奔跑,还是在这么难走的地方!
“裴总,要不将她交给属下吧!”
“不必,带路。”
冷峻的嗓音响起,雨水打湿裴休辞的黑发,黏在了他刀凿斧刻般的脸庞,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却也无比地吸引云惜的目光。
她把头埋了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鼻尖充盈着男人身上让她安心的味道。
或许是感到了安全,云惜的心神骤然放松下来。
她的眼前忽然有一些模糊。
伴随着裴休辞走动的动作,云惜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云惜!睁开眼睛!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准死!
”男人低沉的怒喝声从头上落下。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