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之前,真是月还挂在天梢。
那一日,秦慕云换下蓝白相交的门服,只收拾了几件必要的衣裳就准备离开。
穿过树林的沙沙声打破寂静的时空。她没有同任何人道别,只是却被木柒竹先一步知道,并拦在出九瑶门的最好一个路口。
沿路守夜的弟子都被她迷晕,防止有心之人,她还留下信物与书信说明,并且迷药只有一刻钟的效果。
木柒竹心里明白,自己之所以能追上,只是因为她选择了自己做人证罢了。秦慕云看到他的那一刻没有丝毫的讶异,只是淡淡地说了那样一段话,直到今日依旧叩击着他的心。
“我这条命是因何留下,又是因何成长成这番,早就不容改变了。”
木柒竹不知道是什么让这样一个本该单纯的少年,已经过早地学会了坚强。那时的他也尚还青稚,只对她说了那样一句话:“好好活着,我等你回家。九瑶门,等你回来。”
他什么都做不了。动起手来,博众家之长的秦慕云,完全可以制服他这个主攻医学的文弱书生。所以他只能放她走,为她做个证人。之后他立刻去寻了师父去追她,只是不知最后发生了什么,师父却也选择了放她离开。
说来,那还是木柒竹认识秦慕云以来,见过她最认真的一面,如今想来,只能说出来这样的话,确实只是少年而已。
“对了师兄,你为我诊治时可有发现我体内的毒?”秦慕云腾然想起前几天被萧欲辞下的百日散,到底是毒,不若早些除去。
“你被下毒了?”木柒竹有些惊异,连忙搭上她的脉搏,眉头紧锁,“脉象正常,并无不妥。”
“那便是没了吧,估计是不小心解掉了。”
想来是萧欲辞知道她生病后,若来九瑶门治疗必然也会发现她体内的毒,索性在此之前亲自解了这毒,免得落了口舌。
秦慕云的疑问是自己解释掉了,然而木柒竹的脸色却变得奇怪起来:“慕云,之前萧欲辞所说的断袖之癖是怎么回事?”
没想起来这茬,秦慕云简直是有些哭笑不得,斟酌一下笑嘻嘻道:“师兄,那还不是你师弟我优秀嘛,连男人都对我动心啊!”
木柒竹的脸色变啊变,最终无奈道:“你是女孩子。”
秦慕云一脸无所谓道:“别人又不知道!有时候我自己都忘了。不过说起来,最近的桃花倒是多的很,我是不是该找西林师叔一趟?那样或许可以除除草什么的,免得遇上个什么‘桃花劫’,麻烦的紧。”(原因见下章小番外。)
木柒竹,当真道行过浅,终究理解不了秦慕云这种向来不知脸为何物的“打法”。
正是秦慕云笑得一脸放肆,倒是不仅吓愣了一个木柒竹,刚上栖湘宫的一个姑娘也呆愣在原地。
余光碰见殿中进了新人,秦慕云转头去看——走在前头的少年相貌端正,一身九瑶门服,见同行姑娘呆愣住,不免哭笑不得地回头去看他。而那姑娘,一身翠玉青色齐胸襦裙,简简单单地梳着垂挂髻,一对杏眼灵动闪烁着光,从难以置信到了然的心思清清楚楚地写在这对眸子中。
木柒竹正想上前迎人,那青衣小姑娘已先行上前一步越过他,走向秦慕云:“你是那个风月楼的常客!”
“额......”秦慕云还没想好怎么说辞,那姑娘便又接到:
“身体怎么样?我好几次看见你一大早从风月楼出来了。”
殿内的另外两个男人一下石化在原地。
这下轮到秦慕云心惶惶地打着呵呵道:“柒竹师兄,这位是?”
“舍妹。”木柒竹无奈扶额。他不太明白,明明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妹妹,怎么一段时间没见,性格越发的......
然而木筲筲显然没有住嘴的打算:“公子,我见你面色苍白,步伐有些虚浮,可是身体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却又难以启齿?不妨让小女子帮你把把脉,调养一番?家父是京城有名的草木堂首席医师——虽然我还没有拜入向西林前辈的门下,但她已然有了收我为徒的意向。所以公子完全可以放心地将自己交给我,一个月内必见成效!”
秦慕云悄咪咪地退后一步,看向木柒竹:“你妹妹?”
木柒竹咬着牙点点头。
“亲生的?”
再点点头。
风翊禾在旁边看着他哭笑不得的表情,很有同情他的意味。木小妹他早先见过,那时只是稍稍有些不正经,如今反倒是变本加厉起来。想来,向西林是私底下又同她说了些什么。
见木柒竹两点头,秦慕云反倒是笑起来了,大步上前拍拍木筲筲的肩膀:“小妹不必担心,你慕云哥哥做事是有节制的!”
果然没有观察错,木筲筲的脸竟然就在这随意的两下拍肩中渐渐腾起了红云。她只是嘴上放肆了些,看似靠近的距离,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骨子里不过是一个小姑娘罢了——同她哥哥一样可爱!
秦慕云玩味的笑着。所以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想要降住他秦慕云可不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