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此事,秦慕云扫了逛街的兴致,就回了客栈。
却见钱公子也先一步回了客栈,依旧靠着倚窗的位子,花落不惊人。
正是吃饭的时候,大堂里坐了不少把酒言欢。
秦慕云挤到钱公子身边时,钱公子正在喝茶。秦慕云简直无法想象他的生活怎么可以做到这么单调的。几天下来不是喝茶,就是走在喝茶的路上。举手投足间的清雅,一如本人的清淡。
“点菜吧。”仿佛一直在等秦慕云,钱公子没有多说什么,直奔主题,毅然将秦慕云当做小厮使唤。
“我点?”秦慕云坐在他对面,有些不可置信,“我点的你吃吗?”
“不是让你点你爱吃的。昨日我已点过几餐,你应当记住我的喜好才是。”钱公子淡淡道。
秦慕云这才想起来,前两天自己本想趁“钱断袖”吃饭取下帽子时,一睹其纱帽下的“芳容”。不想这恼人的斗笠足够大,足够撑起一方小天地使得钱公子将碗收进去。秦慕云好心问这样不麻烦吗?钱公子索性将事先将菜肴夹到碗中吃,誓死捍卫自己的神秘感。
秦慕云简直是哭笑不得。
一些有趣儿的事儿是将边边角角都记得相差无几,可惜点了些什么有点儿难回忆。
“什么清炒栀子花?碧螺虾仁?还有什么.....嘶,什么什么......”
瞧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钱公子忍俊不禁:“你当这里是哪儿?要什么有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秦慕云不服气地说。
钱公子也不恼:“那如今便记着我的口味。”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吗?”秦慕云故意道。
“我说过你还没有那个本事。”钱公子摇摇头,像是在嗤笑他的无知。
空气中一阵不那么友好地气流穿堂而过,秦慕云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我口味偏清淡,却也不喜毫无口感的食物。每餐需得两素两荤,一茶一花。茶最好选取西湖龙井,亦或是洞庭碧螺春,君山银针亦可。花则是指以花制菜。汤可随意,只是......”钱公子沉吟半天才到,“不要猪蹄和什么其他稀奇古怪的东西,怪味儿。”
“你吃的完吗?”秦慕云默默地记着,一边问道。
“吃不完,所以你记着叫他们备少些。”
说实话,秦慕云真的很想点些钱公子着重强调不食的菜肴,可惜对于那些,他自己也着实下不去口。索性继续下毒。
明明眼瞧着钱公子将有毒的饭菜吃下了,等了好长时间也不见他有半丝异样。
彼时暮渐深,秦慕云替钱公子掌过灯后坐在一边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
“小钱,你有没有什么头疼眼疼、肚子疼的感觉?或者其他什么不一样的感觉?”
钱公子转过头望向他,朦胧的火光隐隐映出他的轮廓:额前鬓发向后勾在耳后,恰到好处的下巴轮廓显得尤为温润。如此可见,想必不会太难看,何故总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你希望我有什么感觉呢?”笑得很温柔,落在秦慕云的耳中却显得格为阴险。
“我,我,怎么会呢......”
“你的药被我换了。”钱公子又重新去看手中的书。
高挺的鼻梁,还能隐约看见睫毛的阴影——分明是个“美人儿”!
“不过你该睡了。”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钱公子吹灭了桌上的微灯。几乎不敢相信,秦慕云就在他的一个转身间,再次倒下了。
太危险的“美人”——秦慕云倒下之前的一瞬如是想到。
习惯了被钱公子迷晕的夜晚,秦慕云只是有些好奇,他究竟是怎样在自己未曾察觉的瞬间将自己迷晕的。唔,顺带还有点儿可惜没有好好欣赏一下夜景——往常自己做惯了夜行侠,看不到星空睡不着觉的,如今反倒越睡越好了。
驾着马车穿过树林时就察觉有一伙人在后面跟随着——清早的鸟雀多半还未离巢,一次惊起后,又是一阵尖鸣。其实这也是秦慕云选择这么早赶路的一个原因。
追踪者显然不敢走和他们一致的路线,又不能太远,故此不远处本未被惊起的鸟雀,倒是因他们的路线吓得四散五鸣。
真蠢!秦慕云在心里嗤笑道。清脆的鞭响嘹亮,回荡在林间,马儿受了惊,加速向前冲去。甩不掉,便速战速决,早收工早休息。
过了林子后有一片空草地,驾马的速度逐渐慢了下来。
寻了块顺眼的地儿将马车停了下来。正值盛春,不但群芳开得灿烂,连青草也生得滋润。草接长溪,莺啼三春。落花有意,流水多情。春意盎然,观者也无杂事烦心,只差一咏三唱,就是人生胜景!
今日的“钱多金”似乎十分乖巧,一上午都没有找麻烦,此刻也没有过问秦慕云此举的目的。
下了马车,秦慕云冲车里叫到:“钱公子,先在这儿歇一会儿吧。”
车中半晌没有动静,心下疑惑,撩帘探去。只见车众人靠在窗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