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万赶紧用力摇了摇头,想将李梓摇出自己的脑海。
“你竟摇头。到今天这局面你还只是为了安慰我吗?那你还不如不要这样安慰我才好。”蒋文宇苦笑着强忍痛苦又道:“那天拥你入怀,我以为我们就此确定了关系,尽管你没有正式告诉我……可我宁愿相信我们就此确定了关系,你知道那天我有多高兴吗?”
陈伊万心中吹过一阵阵冷风。
“我们系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蒋文宇半垂了眼帘,突然更住,苦涩干裂地吞下了剩余的话,声调里尽是心酸的无奈。
努力调整着痛惜的心绪,蒋文宇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着继续道:“可我向我的老乡舍友们介绍你是我女朋友时,你却否定了!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
“蒋文宇,我……”陈伊万非常想说些什么,哪怕是些安慰他的话,但那些组织好的话语却牢牢卡在了嗓子眼儿,不知该先吐出哪个字来。她知道蒋文宇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对的,无措着僵在了原地。
“那天在莱蒙宿舍楼下,如果你心里有我存在的话,你怎么会不顾我的阻拦?如果你能看到我对你的爱,你怎能忍心让我在众人面前丢脸?”蒋文宇的声音几乎更咽,极力压抑着那份掏心掏肺的难过。
陈伊万再次尝试着张了张嘴想回应些什么,却发现心里根本空无一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股温热涌上眼眶。万般挣扎中终于艰难道:“蒋文宇,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很抱歉。”
苍白的这几个字一出口,陈伊万便已觉得相较于蒋文宇,自己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轻如鸿毛。
“甚至相比莱蒙,我都没有他重要,对吧?我在你心里根本还不及你的一个普通同学,对吗?”蒋文宇努力吞下最为苦涩失落又道:“那你我的关系现在终究是什么呢?你不觉得这样很尴尬吗?”
两行清泪急速落下,如那烈焰燃尽的枯草又逢了倾盆而至的冷雨,狼藉了一地。陈伊万知道蒋文宇的痛都是因自己而起。
蒋文宇收了疲累的目光,抬眼向着无边的夜空望去,似有晶莹的一滴从他那副金丝框眼镜后悄然落下。稍顿片刻更咽道:“我那么喜欢你,那么努力的追求你,你难道都感觉不到吗?我捧了这颗热腾腾的心给你,可你怎么就能这么冷酷呢?”
与蒋文宇从认识开始的一点一滴如电影画面一样,从陈伊万脑海中一一掠过,蒋文宇那些真挚得一尘不染的笑容也从心中一一映过。心似针扎,陈伊万心中翻涌上无以形容的难过和深深的歉疚,顷刻都一一化作了夜色里的泪滴。
蒋文宇收了看去夜空的双目,转向了陈伊万,艰难摇了摇头,声调尽是无奈道:“你如果爱我就该好好告诉我,你是爱我的。如果……你并不爱我就不要来招惹我,行吗?”
“不是的……听我说……”陈伊万更咽着,努力挣扎着拼命摇头道。
“不,不,你压根就没有招惹我,是我,……根本都是我自己一次次看到你不开心送上门的!”蒋文宇再也无法掩盖多日来心中那份无助和痛涩。
眼泪嘀嗒而下。午夜安静的急诊室里专注照顾自己的蒋文宇,银杏树下送来圆溜溜可爱西瓜的蒋文宇,秋雨的清晨穿过人海给自己送来热包子的蒋文宇,带自己登上天台看西梁璀璨夜景的蒋文宇,此刻都一一涌上心间。陈伊万很想伸了手去拉住比自己高出一头的蒋文宇,脚下却牢牢僵着挪不动步伐。她知道自己心里除了感同深受的心疼、深深的歉疚,原来始终是空无一物,而这些恰恰都不是眼前这位伤心的学长想要的。
蒋文宇复抬起头,梧桐叶的光影印在他的额前,冷冷的。努力控制着眼中那温热的液体,喃喃道:“陈伊万,你知道我多在乎你吗?你生病,你难过,我都能看到,但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到我的难过呢?”
“我能看到,蒋文宇,……我都能看到的,因为我的心和你一样痛。”陈伊万努力掩了百般不忍的痛继续道:“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你对我的这份真心。”
“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真的够了。我很累,也该醒了……”蒋文宇艰难抬起手臂摆了摆,“如果没有莱蒙那件事,也许我还能说服自己再等等你,或许还能说服自己再给你一些时间,强迫我自己再努力努力……但现在看来根本不用了,因为我没有办法打动一个根本看不到我的人。”
说着,又一滴滚烫的泪滑过蒋文宇的眼角处,双眸却一直戚戚不舍望着陈伊万,金丝镜框后的那双眼眸写满了最后的绝望。
“蒋文宇,……我很抱歉,让你这样难过,我真的很抱歉……”陈伊万强忍着无力表达清楚的痛楚道。
“呵呵,……你现在也只是跟我说‘抱歉’。”蒋文宇苦楚一笑,嘴角颤抖着,最后的期待和希望也都被陈伊万这句“抱歉”彻底痛击得粉碎。
“唉,算了,算了,不要再说了。我听不下去了,就给我留一点自尊吧。”蒋文宇仰天长叹了一声,“下雪那天在你们系教学楼前,你回去找我的时候,叫的是‘李梓’的名字,对吧?还有去年你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