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楼逃跑的同学,向下撇了一眼,努力抬手一扬,就将麻将布裹着的那堆麻将牌扔出了窗外。
完成这些操作后,莱蒙似乎大松了一口气,有了某种逃脱的自信,极为淡定地将那窗户合上。
众位同学见此情境,瞪大了眼睛,顿时也反应过来觉得心态稳住了,这下死无对证了。
一群人也都无需再慌乱,渐渐恢复了神志。一位同学见状一屁股坐在了刚才莱蒙塞钱的被窝上,半靠着用身体死死压住那些五角一块的“赌资”,仿佛自己压得足够用力,那钱便会自动消失了一般。还有更加聪明的同学,顺手从其他书桌上抄来几本书扔在了拼在一起空空如也的桌面上。
只几秒钟后,莱蒙背对着窗户面对着已快要被破拆的宿舍门,稳稳坐定在了桌前,手里正捧着一本《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然后向着距离门口最近的同学使去了一个洒脱自信的眼神。
门开了。
如果此时能摁下暂停键,然后仔细环顾莱蒙的这间宿舍话,一定会觉得特别滑稽和搞笑。
门后立着一位满脸印着“无辜”字样负责开门的同学。靠窗的一张床上,一位同学以标准的贵妃趟姿势,正懒洋洋异常倦怠地半卧在一张被团得异常混乱的床上。另一位同学躬身正站在靠墙的书桌前,背对着门口全神贯注寻找着什么惊天密案的资料,仿佛并不知有人砸门多时。剩余两人则围在了刚刚还整齐码着麻将牌的桌前,拿着一本《模拟电路》讨论着什么。
莱蒙手里捧着那本《概率论》,手肘支在桌角处,用手扶着额头,很是认真地“钻研”着。
门打开的一瞬间,从外面瞬时涌进了三四位身穿制服的校公安处工作人员,他们身后的门口处已经被看热闹的同学堵得密密实实。这些同学们都想第一时间一探究竟,看看这屋里面到底正在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
进来得众人中,最前面的是一位看着稍微年长些的警官,四十岁上下。他站定了脚步,神色严肃,眼神犀利如炬般飞速环视了一圈宿舍里的情境,嘴角却轻轻向上扬起了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你们,这是?”警官平静了一下心绪,走至了那张“麻将桌”前问道。
“警官,你看,我们都在复习呢。”莱蒙放下手中有些显新的《概率论》,抿了嘴此地无银道。
“嗯,都挺勤奋。”警官嘴角略动了动道,说着踱步仔细环视着宿舍每一存空间。
“怎么,书桌还拼在一起了?”警官似乎很不经意地又问道,脚步向着莱蒙身后的那扇窗户移去。
“呵呵,这样我们复习讨论方便。”半卧在床上那位堆上憨厚朴实的笑脸,积极道。
警官并未接话。
莱蒙看到警官向着窗户走去,突然袭来某种莫名的紧张,脚下不觉打起颤来。但很快脑壳飞速旋转过后又淡定了下来。因为他知道这栋男生宿舍楼下是一整片的绿化花园,四月初的天气,花园里已经逐渐枝繁叶茂了花草。天又渐黑着,就算从窗口仔细看下去,自然也是无法看到任何疑似的物品。
想至此,莱蒙缓缓起身流利答道:“嗯嗯,我们都不是聪明学生,早起的鸟儿有饭吃嘛,不,不,是我们笨鸟先飞……”
”呵呵……”停在窗前的警官却应声笑着默道,“笨鸟。”
警官收了笑容最终并未打开窗户,只用眼角向着窗外的楼下略扫了扫,继而又返身走回到桌前停下,将目光重新投去桌上零散着的那几本书。除了莱蒙和另外一位同学手上的书外,桌上还平躺着两本印刷极为粗略的旧的盗版书,一本是金庸的《连城诀》,一本是李敖的合集。
警官将《连城诀》拿在手上翻了翻,收了锐目微微再一笑,又缓缓放回在了桌上。只过了瞬间,眼睛忽然如剑般扫向围在桌旁的几人,正色道:“有同学举报你们经常聚众赌博,打麻将!”
莱蒙咯噔一下,心脏立时提去了嗓子眼,但仍强弩着故作镇定,一脸坚定着应道:“警官,没有,……没有的事,谁这么瞎说,让他出来对质。”
“你要对质?”警官立着凌厉的眼神看向莱蒙。
“嗯……”莱蒙忙躲开那锋利无比的目光,嘴里含糊道。
“我怕你收不了场呢。”警官走至莱蒙身前,用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了宿舍门口处。
门口一阵骚动,拨开人群挤进来另一位穿着制服略显清瘦的年轻工作人员,那人年纪看着年轻许多,似乎与莱蒙他们不差上下。只见他手中提着一包东西,向站在房间中央的警官道:“报告队长,找到了!”
门外看热闹的众同学齐齐应声看向那个被高高举起的包袱。那是用深灰色的棉布垫胡乱捆扎起的一个包裹,里面凹凸不明着一堆散乱的内容,那正是莱蒙“急中生智”扔去窗外的那副麻将牌。
房间里一张张还略显青涩的脸庞突然变得煞白起来。刚才那位要准备跳窗的同学额头上已经渗出汗粒来。
接过了那略有些份量的包裹,警官睨眼仔细瞅了瞅,上面还粘了几根青草。显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