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伊万凝视了黑板一阵子,看着被瞩目着的两位同学,又垂头看了看自己稿纸上寥寥涂抹的算式,不免心中生出一阵气馁。她咬着唇角轻吐一口气,微微侧了头看向窗外。
“我何时也能被什么上仙点化一下呀,考试如有神助般成了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聪明又绝尘的顶尖学霸呢?”陈伊万心中默想着,“哎,要是此刻天上下来一位上神真仙,飘然至我桌前,佛尘轻轻一扫,让我的智商立马奔去一百五,那该是多好呀!”
陈伊万想到这里,不自觉地挑起眉脚,透过窗棂,瞟了一眼窗外那片晴蓝无云的天空,脑海里快速闪过了一位长须白苒的“仙长”。
“咳咳。”只见一位穿着素衣的老仙长扬手将手中的佛尘一挑,还没及开口,却先抚了白须咳嗽起来。
陈伊万见状立时挺了挺腰杆,向那仙长拱了拱手忙不迭道:“仙长,这位仙长好,小女子现有一事,嗯,一急事相求……”
老仙长却不答话,眯起一双吊梢细眼,又是“咳咳”两嗓。咳嗽了几声不止后,忽又像是想起天宫出了什么要紧的急事,将那宽袍的素衣一提,转了身,抬脚这就要走。
“哎,仙长,仙长莫走呀,您还没有点化我呢?我的数学……”陈伊万眼看着老仙长就要离去,慌忙跺了脚捉急道。
却见那老仙长仍旧不理不睬,将手中的佛尘再用力一扬,脚下腾出一团薄雾,这就要驾云而去。陈伊万奋力向前疾走几步,慌忙间抬手抓住了老仙长手中的佛尘几丝。
“咳咳。”又是几声十分做作的咳嗽,再定睛看向那老仙长却早已不见了踪影,陈伊万低头一看,自己手里正捏着一根佛尘上的仙丝。
像是回过神来,陈伊万竖了耳朵仔细分辨,做作的咳嗽声原是来自教室的最后面,根本是数学马老师正提醒诸如陈伊万这样走神的同学们凝神注目的信号。
陈伊万桌前的这位“仙长”自然是被马老师的“咳咳”声打扰了,从她的思绪里飘然飞远了。她垂了眼帘再次看向自己的手掌,指间正捏着自己一根长长的头发丝。
“唉,再不高考,头发都要掉光了。”陈伊万忍不住叹道,将手中的那根落发不情愿地吹去了脚下。
陈伊万悄悄回头看去,马老师的身后,在教室最后一排的空隙处,一个顶着一头半长不短奇怪发型的脑袋正看着她,一边点着头一边诡异地斜着嘴角冲她笑了笑。“看起来第二次‘咳咳’声是这个川云姬发出来的。”陈伊万赶忙转回了头望向自己桌面的那道数学习题。
“唉……”陈伊万只得又轻叹了一口气,心中道:“看起来不用过太多久,就要跟这个川云姬成为同桌,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了。”
“唉!”陈伊万再次用了丹田之力叹了一声,一时又莫名地紧张起来,只得重新注视回了黑板。
川云姬是陈伊万所在的班级乃至整个年级、整个学校里名副其实的学渣。成绩一直非常不好,学习听讲基本靠心情,从小就是班主任们心中的头号问题少年。与之相反的是,川云姬的家境却非常好,父母早早抓住时代发展的步伐扔下大院里的正式编制的工作不要,风生水起地做起了生意。凭着天赋异禀的敏锐和异于常人的勇气,川云姬的父母经过十来年的打拼,已经拥有了一家知名日系品牌的汽车4s店。
从小父母无暇管教和陪伴,在十分宠溺自己的爷爷奶奶庇护下渐渐长大的川云姬,养成了自由和霸气的双气质。从不缺零花钱和前途的他,却常常视两样东西为“粪土”,一样是金钱,一样是老师的权威。面对花钱他从来不会在意,常常请同学们玩游戏、吃零食喝汽水,帮着惹祸的同学们填各式各样的坑。面对老师的权威更是正面硬钢,没有点口才的老师一般都应付不了他。因此川云姬又在同学们心中拥有一种十分独特而难言的威信,有时候位同副班。
不知过了多久,黑板上的两位前三名同学也终于停下了笔。
“马老师,做完了,你看我解答的对吗?”薛萧转身,用手捋了捋额头的短发,满眼期盼地看着教室后面的马老师。
马老师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继而又更加肯定地摇了摇头,幽暗道:“你们两个都下去吧,最终答案都不对。”
班里忽然再次回归了屏住呼吸的宁静,却又都在侧耳等待下一秒马老师嘴里未知的某个惊叹句。
“李梓,你上去解吧。”这一次马老师并没有雷霆震怒,他却平静中甚至略带着某种温柔地叫出了一位同学的名字。
李梓同学坐在班里的第一排。
高三之前,这位同学因为接近一米八的身高,总是坐在班级的最后一排,常常与川云姬为伴。但进入高三以后,班主任,也就是数学马老师的超级杀手锏便是以梁山排座次的方式重新排定了班级座次。这位李梓同学因为屡屡名列年级第一,无论语数英理化生样样第一、样样精通而被排在了班级第一排的正中央,那是绝对的c位!
更为重点的是,这位李梓同学的话极少,在班里除了常常跟川云姬和班长薛萧关系近一点,好像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