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圣帝转醒,一刻不作停留,随即拔营回城。他的病情除了苏慕尘他们,其他人一概不知。为了稳住众心,对外宣称也是稍感风寒。但底下人早已窃窃私语,能惊动药阁阁主的,想来不是什么轻症,一时之间党派之争暗流涌动。
“沈大人!沈大人留步。”
沈靳理了理宽袖,道:“孔大人有何吩咐?”
“沈大人说笑了,下官怎敢。”孔郑将沈靳拉到一旁,低声说道,“不日太子登基,还望沈大人多多提携。”
沈靳看了看四周,严肃的回道:“皇上不过是风寒,龙体并无大碍。有些话,孔大人说之前还是得掂量掂量才行。”
“沈大人教训的是,是下官失言了。”
二人一同出了宫门,沈逸翀骑着马等在了马车旁。
“沈大人好福气,大公子年轻有为,忠孝两全,真是羡煞旁人呐!”
“孔大人太过谦虚了,令郎也是一表人材,才华横溢啊!”
孔郑连连摆手,道:“哪里,哪里,比不了大公子。”
“孔大人言重了。”沈靳往沈逸翀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在下先行一步,孔大人请便。”
“沈大人请。”
沈靳点了点头,上了马车。
两人一同进府,沈逸忻过来请安,沈靳应了一声,便去了书房。沈逸翀正准备去后院,就被叫住了。
“大哥,你随我来。”
沈逸翀意外之余,更觉的惊喜,这还是沈逸忻回来以后第一次主动找他说话。
沈逸忻关上了书房的门,一脸严肃的问道:“皇上的事是否与你有关?”
沈逸翀那股子惊喜被冲的一干二净,气愤道:“你就为这个!”
“你先回答我。”
“呵,在你眼里,我竟是这样的人。先不说他是皇上,他好歹也是姑父,我还不至于......”
沈逸忻冷笑了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大哥莫不是忘了三年前的事了?”
沈逸翀一怔,显得慌乱,匆忙解释道:“三年前的事是有苦衷的。”
“苦衷?苦衷二字就想将姑姑的死撇的干净?苦衷二字就想掩盖你们那些肮脏的手段?”
沈逸翀胸口剧烈的起伏,吼道:“够了!”
他朝沈逸忻走近了几步,道:“你知道什么?啊!你以为沈家轻易就能在酆都立于不败之地吗?你所说的肮脏手段是我们保命的必经之路!若不能除掉太子,就凭他李建兴?他拿什么能护住沈家!”
沈逸忻眼里的悲痛弥漫开来,把自己整个的罩进了这情绪里,三年了,他还是触碰不了。
沈逸翀继续说道:“一荣俱荣一岁俱损,姑姑就是明白这个道理。她有什么错?她不过是想为儿子铺条路,她想让他的那条至尊之路走的更顺而已。我们又有什么错?我们把责任都扛在了肩上,就是想让你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让你今天来指着我的鼻子质问我!你就是过得太轻松自在了。”
沈逸忻不能苟同,觉得心力交瘁,无力的摇了摇头,“权位真的这么重要吗?不惜要去牺牲一位德才兼备、至明至圣的储君,就为了你们一己私欲!”
“住口!”沈逸翀似是被说到了痛处,“事情早已尘埃落定,这些诛九族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你也休要再提。”
说罢,沈逸翀就要开门出去,背后传来沈逸忻一句轻飘飘的话,却砸得他遍体鳞伤。
“大哥,你可曾后悔。”
天圣帝倚在卧榻之上闭目养神,门外的小太监低声问询道:“师父,要传膳吗?”
高芝鸥压低声音试探的喊了一声,“皇上?”
“嗯......”天圣帝疲倦的很,抬手揉了揉眉心。
“皇上,今日御膳房备的粥品是药膳,提气养神的。”高芝鸥轻声说道。
天圣帝点了点头,高芝鸥心下了然,对着门外招了招手,道:“传午膳。”
“皇上,今日天气不错,用过午膳出去走走吗?”
天圣帝摆了摆手,道:“近日也不知怎么了,乏得很。”
“那皇上用过膳小憩一会儿。”
“对了,药阁那儿怎么说的?”
“回皇上,阁主说并无大碍。应是路途颠簸劳累,加之气急攻心,又感染了风寒,所以病症比寻常重了些,只要花时间稍稍调理,就能恢复了。”
天圣帝问道:“太子呢?”
“太子在用功呢,今日太傅还夸了殿下。”
“哼!你少在这里替他打掩护,他什么德行朕一清二楚。”
“皇上圣明,奴婢哪敢骗您呐。自打猎场回来,太子殿下就跟转了性一样,近日可用功了。”
“这么说,是真的?”
“千真万确。”
李建兴躺在里东宫百无聊赖,偷偷溜了出去,跟在身边的小太监一整日都提心吊胆的。
李建兴忽的眼前一亮,上去就逮住个人,“孔舒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