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良辉意识到有人过来，朝着卢淮友好地笑了笑，问她:“吃饭了没有？”
他左手还夹着燃了一半的烟，脚下的几个烟头表示他已经在这待了好一会儿，并不怎么宽敞的走廊充斥了浓浓的二手烟味，令卢淮忍不住屏住呼吸，虽如此，她还是客气地回了他的话，“吃过了。”然后又问道:“老板不在了吧？”
“她在我也不会来这抽烟，这离她办公室那么近，放心她早走了。”
卢淮本能地想远离烟味，正当她想找借口走的时候，方良辉却主动跟她攀谈起来。
“我们也算熟人了，不过在公司却没怎么说过话，来了那么久，还习惯吗？”
“还行吧，就是还不能习惯老板的行事作风。”
方良辉把没抽完的烟扔到地上踩了踩，“要习惯她还不容易，交代什么去做什么，承诺什么别信什么，发脾气就当被蚊子咬，她记性不好告诉她的事要留好记录。”
“看来你很有经验，在这干了挺久的吧，难为你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备受煎熬的卢淮可顾不得什么职场做人规则，每个同事私底下讨论的话题都离不开老板，她难道还怕当中有老板的卧底吗？
“我其实也就来了三个月，刚刚转正，比你们好一点的就是出外勤很少面对她，除非她突然在群里宣布所有人都来开会我才会回来。”
“你居然才来三个月？”这一点出乎卢淮的意料，她还以为方良辉干得最久，她已经了解到了办公室里每个人的基本情况，除了几个市场的交流少之外，每个人待了多久她都知道。这样看来，转正的包括方良辉，也只有坐在卢淮旁边的同事了，但她也是干了四个多月而已，看来她才是真正的元老，怪不得每次开会她的话最少最简单，还一脸无所谓，想必是习惯了老板的套路不想浪费时间吧。
“说起来，我还想问你一个题外话。”方良辉站起来，双手搭在栏杆上面，离卢淮只有一米的距离。
“你是孝阳的女朋友吗？”
卢淮没料到他居然说的是感情问题，而且和张孝阳有关，这让她一时间忘了回答，愣愣地盯着他。
在公司这个地方和谁聊天三两句都离不开老板，突然被问到私事真吓到卢淮了，她连忙反应过来，说:“没……没有的事，就是同事聊得来变成朋友。”开玩笑，他们八字还没一撇呢，以前还有点暧昧的感觉，现在都沦落成网友了，即使内心无比期待能和张孝阳谈场恋爱，那也得有空间和时间的条件啊。
“原来如此，上次他带你来我那吃饭，还以为你们不久就会确定下来。”
方良辉打量着卢淮，淡淡地说道:“你喜欢他吧？”
突然被说中心事的卢淮脑子就像被抽空一样，想不出什么话来，对，她是喜欢张孝阳，但她不想在方良辉面前承认，他是张孝阳的朋友，她不信她和方良辉熟到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做她和张孝阳之前的助攻，卢淮一点儿都不善于察言观色，她没有从方良辉的表情中读到什么，想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是有好感，但大家都没空，没想之后会怎么样。”
“随便你们了，年纪轻等得起。”
卢淮忽然想起方良辉秀恩爱的那条朋友圈，有女朋友的人看着就比单身狗沉稳啊。
“对了，有些事我想应该让你知道，关于公司的，之前是孝阳问我这里招不招人，那你算是我间接介绍进来的，当初我没在意那么多，以为孝阳只是随便问问的，没想到你会来，我猜你也跟孝阳抱怨过这个工作吧？”
方良辉看她的眼神依旧淡淡的，但卢淮却因为他的话慌了起来，他的意思不就是她跟张孝阳打小报告吗，张孝阳要较真的话，肯定认为方良辉不靠谱，说不清楚，那方良辉就会怪卢淮伤害到他们的友情了。
和老板打交道已经够累了，卢淮不想公司里多一个看她不顺眼的人，于是她想了想，说道:“以前我们在同一家公司的时候也会聊工作聊上司，这不算抱怨吧，顶多就是吐槽，再说了，不进来感受一下怎么会知道实际情况，我想按照我的性格，即使当时你和小张说清楚了我也未必放在心上，我会觉得这算不了什么，可以忍受，这个工作离我住的地方又近，我肯定还会选择进来。”
可能是卢淮回答得太过认真，方良辉忍不住嗤笑一声，“不用紧张，我随便问问的。”
随便问问还能扯上张孝阳？卢淮本来就对张孝阳的事敏感，他这么一说卢淮可不得认真起来，他是张孝阳的朋友啊，她也不能把他的话当随便说说的。
“我要说的公司的事，是关于工资的，你是不是认为工资应该对其他同事保密，不能随便透露，以免造成什么不良影响？”
“对啊，这难道不是常识吗？”
“对正常公司正常老板来说，这确实是常识，但你看到了，今天那个财务被骂成什么样，他估计干不久了，财务一走，那你们就得按照老板的吩咐帮她算工资，充当临时财务，你们经常到财务那台电脑打印东西吧？那台电脑桌面就有工资表，谁都能看。”
卢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