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您怎么了？”吴语凝看着我，诧异地问。
我深呼吸两下镇定下来，沉声问：“舒氏什么时候递交的这份合作意向书？是谁来和咱们公司洽谈的？”
吴语凝道：“十天之前开始联络的，他们在H省和我们省交界的位置，有一块不错的地皮。咱们的工业园开发很成功，舒氏觉得我们有经验，想和我们合作开发那块地皮，也做工业园。天阳觉得这个合作可行，就一直和他们谈下去了。现在已经谈的七七八八，所以才拿来给您过目的。”
解释完后，她窥探着我的表情问：“怎么？这个项目，叶总不看好吗？”
不是项目的问题，而是合作人的问题！
我们才因为报复舒扬的事闹了一场，他马上就出现了，这也太巧合了！
而且十天之前……那正是我生贝贝的时候。如果我在公司，舒氏的合作意向书，我是根本连接都不会接的。舒扬是算准了，我生孩子这几天无暇料理公司的事，只能把公事交给下面的人。所以他趁机要求合作，不声不响渗透了何氏。
现在合作都谈得差不多，而且我粗略看过两眼，何氏争取到的利益非常优厚。这样好的条件，我若是拒绝签字，肯定会让下面的员工人心惶惶，揣测我为什么放过这么好的项目。
而我刚刚接手公司不久，本来就是人心不稳的时候。要是再闹出什么无端猜测，只怕后面的路就更难走了。
舒扬好手段，让我骑虎难下。
吴语凝最擅于察言观色，她不安地向我解释：“这个项目，是天阳和公司里几位副总共同商议过，才决定接下的。天阳毕竟不是决策者，考虑问题难免不够全面。您要是不看好这个项目，我去让他和大家说，就说是他看走眼了。”
她和胡天阳是夫妻，怕我怪罪他，所以急于主动背锅。
我笑了一下，犹豫片刻，决定把事情全都告诉她。
管理这么大的公司，我没有经验，也没有厉墨北那样的狠劲儿和魄力。所以，我急需几个真正的心腹，有了大事可以商量。
胡天阳夫妇虽然做事谨慎圆滑，但看得出来，为人都很正直，我选择信任他们。
将我何家和舒扬的恩怨简单告诉她之后，我安抚她说：“关于这次合作，天阳做的一点问题也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怪他。我刚才为难，是下不了决心，到底要不要和舒扬有生意往来，也摸不准他的意图。”
“原来是这样……”吴语凝也面有难色，“这的确是不好说。”她又自责，“要是早知道他是您的杀父仇人，天阳说什么也不会和他谈了。”
“这你们怎
么能猜到？”我忙说，“我也没料到他会突然来和何氏合作，觉得这都是我的私事，就没和你们讲。你看这样好不好，意向书先留下，我和我哥商量一下；你呢，回去和也天阳商量一下。然后咱们再汇总意见，看到底怎么办最好。”
吴语凝点头，“好的。”
我握住她一只手，“真抱歉了。让你们跟着我这样的老板，不仅要为工作费心，还要为我这些复杂的私事费心。”
她满脸都是动容，反手握住我的，“快别这样说，您当我们是朋友，我们自然也当您是朋友。这……也算共患难对不对？”
“谢谢你。”
“好啦，都是应该的。”
吴语凝走后，我马上联系白柯。
听说舒扬要和何氏合作，他当即暴躁起来，大声骂道：“这个老狐狸，我还没把他怎么样，他倒是自己上门来挑衅了！”
“你先别生气，帮我分析一下，这次合作，要不要拒绝。”
他深吸一口气，沉默着思考起来。
过了一会儿，才沉声说：“我的意见，是接受合作。他现在既然打着商业合作的幌子，就证明他暂时不想撕破脸，而是想着渗透何氏，慢慢瓦解我们的力量。毕竟，何氏的资本，不比他的舒氏差。”
两个商人要硬碰硬，说到底，比的还是资本。只有
先让对方破产，打掉对方的根基，才好真正对人下手。
“他看准了你年轻，又刚刚经营公司，以为只要合作，他就可以凭着老奸巨猾的手腕占上风，破坏何氏。可我对你有信心，他以为你是引狼入室，你却可以当成是关门打狗，先让他进门又何妨呢？”
白柯的话让我心虚起来，不由闷闷地说：“你还真看得起我。”
“忘了咱们的父亲，当年可是H省首富呢。你能从厉墨北手里把公司抢过来，还有什么做不到的？”白柯极力鼓舞我。
从厉墨北手里抢来公司……
这话倒也没错，可其实从我接手公司以来，总觉得太顺利了。自我有了离婚并且争夺公司的念头以后，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几乎都按照我的计划来。而厉墨北的一些决定，看似给我制造麻烦，却都反而成了给我的最大助力。
如此多的巧合，才成就了我的今天。
想起他来，我心神又乱。白柯催问：“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