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没听见？”孙佳敏不甘地问道。
我只能骗她：“真的没有，我听见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喊了两声要水。”
她颓然地垮下肩膀，喃喃自语：“难道真是我听错了……难道我哥他真的把我给忘了……”
见她这样，我也难受。
郑彬打量我们两眼，拍着她肩膀安慰：“好了佳敏，白柯人没事，已经是万幸。他失忆也不是绝对的，也许过一段日子，记忆还可以慢慢恢复的。”
孙佳敏也只能点头。
接下来的日子，白柯一直假装失忆。孙佳敏寸步不离地陪着他，和他讲一些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我听着她娓娓道来，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被捡回家的可怜小男孩。性格孤僻，性情高傲，又很重感情，难怪孙佳敏会对他一往情深。
这几天里，厉墨北再没出现过，也没和我联络。他不找我，我却不放心他。好容易在厉氏打下了一点根基，不要因为我离开几天，又被他和周非羽搅乱，把我的“江山”给毁掉了。
所以，陪了白柯两天后，我准备回厉氏去工作，盯紧我的劳动成果。
要走的当天，病房外有个清洁工，总是鬼鬼祟祟在门口晃。看到我后，似乎想凑上来说什么，可我一看她，她又犹豫着躲开
。
这人行径可疑，我带着包要出门的时候，她又躲在走廊角落里偷窥我。我终于忍无可忍，扶着后腰，挺着大肚子走过去，抓住她问：“谁派你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年轻的女清洁工唯唯诺诺的，一脸的惊慌，连忙说：“厉太太您误会了，没人派我来，我也不是跟踪您……”
“那你鬼鬼祟祟要干什么？！”
她压低声音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看看四周，有些狐疑。
她保证道：“这医院是厉先生投资的，我要真敢在这里对您做什么，那不是自己找死吗？我只是个普通的清洁工而已。”
听她说的有理，我跟着她来到一个楼梯间的死角，她谨慎地看看左右，确定无人，才从衣袋里掏出个手机来，打开一段视频给我看。
“什么东西？”我疑惑地蹙眉，接过来一看，画面有些晃，显然是偷拍的。视频中，一个穿化验员衣服的男人，从化验室门口鬼鬼祟祟地出来，手上拿着一管鲜血，见左右无人，悄悄塞进了自己的胸口，一溜烟儿似的跑了。
有人偷化验室里的存血？
这么一小管血液，又是化验之后封存的，一点钱也不值，他这是要干什么？
“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
清洁工解释
道：“厉太太您忘了？您自己的鲜血就丢过！这个医生拿走的，正是您第一次孕检的时候，留下的那一管血！”
她一提，我猛地想起这回事。
上次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自己化验后存样的血液丢掉了。当时就很好奇，让郑彬一定帮我查清楚。可后来，郑彬说监控坏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我都快生了，这事还能有后续。
“你怎么知道，他偷的血是我的？”我问道。
她压低声音说：“看他鬼鬼祟祟地跑了，我就借着去化验科档案室清扫，进去仔细看了看，正好您的存档里，少了一管血样，我就确定是您的了。”
“那当时我叫郑院长帮我查这事，他通报了全医院的，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我说了！”她跺跺脚，焦急地说道，“我把视频交给了郑院长，他还口头表扬了我。可是后来，我偶然听见他打电话，听出来是和您说的，我就偷听了两句。他明明有了我的视频，却对您说毫无线索。我从那就起了疑心，一直想找机会告诉您真相。”
听到这里，我手指下意识攥紧了。
郑彬他在骗我？包庇这个偷我血液的男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清洁工不停地说：“也许郑院长怕我再和您
提这件事，后来我就被调走，不在住院部，而是去了门诊。这事和我无关，我慢慢也就忘下了。可是这几天，住院部一个清洁工生病回家，让她代替她两天。我又回到住院部，没想到正好您也在。我一看见您，就……”
我这才明白了她鬼鬼祟祟，一直偷看我的缘由。
连对她说了几声感谢，我转给她一些钱作为谢礼。她推脱了好几次才收了，我又问：“那个偷东西的医生还在医院里吗？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亚东，是化验科的大夫。还在不在医院……我还真的不知道了。”
了解完我想知道的，我摆摆手让她离开，回厉氏的路上，脑子里却一直想着这回事。
他对我隐瞒这件事，也许是那个张亚东和他有什么私交，他要维护这个人；又也许，是他查出来后，觉得这事我不该知道，所以压下来了；更有可能，这件事根本就是他指使张亚东干的。
可最根本的问题是，偷这样一管样本血液，到底有什么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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