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心想活跃气氛，可我们两个都是心事重重的，谁也笑不出来。
最后，郑彬自己也讪讪的，不再说什么，换完药关门出去了。
他一走，我才问：“那个白人说什么了吗？”
厉墨北颓然陷坐在沙发里，手肘支着沙发扶手，手指揉着太阳穴，哑着嗓子说：“什么也没说。”
“都那样了……还不肯张口？”我很诧异。
他“嗯”了一声，显然不愿意多提，只对我说：“你昨天受了惊吓，郑彬说怕对胎儿有影响，先在这边休息两天吧。公司事多，我下午要回去，你自己好好的。”
昨天我是有点见红，为了孩子，我点头同意。
下午他回公司以后，我想见见那个白人，再寻到上午撞进去的那间病房里，床上空空如也，早没人了。
一个小护士经过，我抓住她问：“这房间里的病人呢？”
“上午就出院了。”
“出院？”我心脏乱跳起来，“……出去的时候，还活着吗？”
按照厉墨北那个狠劲儿，我真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小护士却笑了，“我就是负责这个病人的，虽然外伤有些多，但是都没有伤到要害。出院的时候虽然是昏迷状态，但是各项机能都很正常，怎么会是死的？”
我这
才放了心，又问：“那你知道他去什么地方了吗？”
她摇了摇头，想想又说：“不过……是医院的救护车送他走的。也许……”
“小宋，和厉太太说什么呢？”
小护士话说了一半，郑彬过来，打断了她。
“没什么，厉太太问我这个房间里的病人的事。”
郑彬少有的严肃，“病人的情况都是保密的，怎么随便告诉别人？保密守则都忘记了？”
小护士委屈地张了张口，可怜兮兮地解释：“那个病人是厉先生带来的，我以为他和厉太太也认识，所以就……”
“好了好了，以后不该说的话不要乱说，安分一点儿。”郑彬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小护士如蒙大赦地走了，临走还对我鞠了一躬。
我看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狐疑地看了眼郑彬，知道他和厉墨北是故意要瞒着我那个白人的行踪。
所以没等他开口，我就笑了一下说：“我是担心墨北一气之下做出傻事，就多问了两句。小护士说那人是活着离开的，伤势也不算严重，这我就放心了。”
这意思是告诉他，我找那个白人没有其他目的，我想要的已经问到了，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郑彬像是松了口气，也笑着说：“放心吧，墨北有分寸的，
不会让自己有任何危险。”
见他这样，我也略略安心，却在心里默默记了一遍，刚才那个小护士的工号和姓名。
宋晓婉，工号21105。
跟着厉墨北混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郑彬既然有意瞒我这件事，就不会对我彻底放心，接下来肯定会严密监视我，不让我同宋晓婉再有接触。另外，他会紧急召开会议，让他医院里所有的医生护士，都不许对我提起有关那个白人的消息。
我早看透了这一点，借着出去散步的时间，我找到一个花间乘凉的孕妇。因为都是大着肚子，我们很快聊到一起，也并不惹眼。
熟悉之后，我求她帮我一个忙，拜托去医院前台查一个工号21105，名叫宋晓婉的护士的联系方式。
她一开始很诧异，我对她解释道：“我是这医院投资人的妻子，这个小护士工作得很好，我也快要生产了，希望她能做我的私人护理师。我这个身份，直接去和医院方面提，他们肯定命令小护士过去照顾我了。可我更希望人家是自愿的，所有只有让你帮我问到电话，我亲自问问她了。”
孕妇了然地点点头，笑着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老板太太也是少，好，这个忙我帮了。到时候……我
就对他们说，看着小护士漂亮，想介绍给我弟弟当女朋友。怕当面要联系方式人家不好意思，所以麻烦前台去查。”
这理由天衣无缝的，我对她说了“谢谢”，又告诉她我的病房号。
当天傍晚，这孕妇就过去找我，给了我一串号码。
晚上八点钟，我打给宋晓婉，她听出是我，当即讪笑着说：“怎么是厉太太？我还在加班呢，等有时间……”
听她要挂电话，我沉声道：“我知道你没加班，郑彬的医院，为了保证服务质量，从不让医护人员加班。我白天看到你，你上的是日班，现在肯定没工作。”
她讷讷地说不出话，我加紧问：“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把白天没说完的话，现在告诉我。”
片刻，她为难地求饶：“厉太太您是聪明人，郑院长的态度相信您也都看到了。我要是说了不该说的，工作就保不住了，您还是……”
“我私下问你的，你的号码也是秘密途径拿到的，郑彬不会知道。”我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