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尽头,看到在那棵不知几百年的茶树下,有一人正对月独酌。
还是一袭深紫色长跑,长发被一根同色系的发带束缚住,桌子上摆着一个棋盘,却不见棋子。
青柏走近了问道:“国师可是念家了?”
萧琛没有抬头,眼睛像是浓稠的浆糊黏在手中的酒壶上:“不曾。”
青柏倒是习惯了别人对他无礼,毕竟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当傀儡皇帝还当得引以为傲的:“那想来国师是爱上了经年酒了。”
萧琛仰头一大口:“不及北拉赞的烈酒纯粹。”
青柏自顾自地坐下,硬是不让国师将天儿聊死:“那国师为何饮如此多的酒?莫非对国师来说,今日是个特殊的日子?”他瞟了一眼地上的小酒壶,怎么滴也有五六个了。
萧琛望向远方,而后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并无什么特殊意义,只是七日后,适合回魂。”
青柏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何出此言?”
萧琛放下已经空了的酒壶,摸了摸放在桌上的棋盘,这是她这几天刚刻完的:“昨日月圆,我观星象有异,又卜了一卦。”
青柏眼皮猛地跳了几下:“如何?”
萧琛望着他的眼睛,缓缓道:“血雨万千,不渡人间。”
青柏:“什、么意思?”
萧琛抬头:“皇上,这可茶树许多年了罢?”
青柏闻言不解她为何转移话题,但还是点头道:“不错,先祖建国之初时,它便在此处了。”
萧琛放在棋盘上的手蜷了起来:“最近,它有枯萎的迹象。”
青柏不知是否该信萧琛所言:“可有挽救之法?”
萧琛低头敲了敲棋盘:“空有棋盘,不见棋子,如何操纵?”
青柏望着棋盘良久不语,寒风入夜,吹落了茶树的黄叶,枯叶飘荡旋转,仿佛在以最美的姿态与高处的风景告别。
青柏看着它落在了棋盘上,不偏不倚,正居中央:“国师片面了,万物皆可围棋,事在人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