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浊眼望着前方,而后缓缓低头:“是朝着我们来的,方向不一样,搭不了顺风车了。”面上的微笑,让布满皱纹的凉薄多了几分温柔。
孩子将手心的汗水偷偷抹在后衣摆上,有些不大高兴:“哦,我们什么时候能到啊?我想吃葡萄了。”他只吃过一次葡萄,还是隔壁大爷爷家给的。
老人:“快了,过了那条河就不远了。到了你外婆家,想吃什么都有。”老人和蔼的笑了笑,指着山脚的那条河,只能隐隐看到一条线,根本听不到流水声。
孩子知道爷爷是在安慰他,父母常年在外,爷爷年近花甲,过得也不容易,钱也是掐着花,把人情看得比什么都重……
几句话间,那远处的车就拐着山路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小孩见到的车不多,就面包车、货车和三轮车,而且大多都是白色和红色的,蓝色的也有,但都掉漆了,五六岁的孩童,头次看到泛着五彩斑斓的 黑色轿车,兴奋得像是看见了自己的车:“爷爷,好好看!”
老人连忙拉着孩子往路边上靠着,用袖子捂住两人的口鼻:“别说话,把鼻子捂住,有灰尘。”
小孩听话的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大半边脸,看着那五彩斑斓的黑色轿车从自己面前一飞而过,留下一股热风,还有浓的睁不开眼的尘土:“……”人不可貌相,车也不可斗量,真是,那么好看的车,怎么能卷起这么多的尘土?
坐在车后座的人懒懒的靠在车窗边,吹着风,眯着眼睛,一旁放着一个大麻袋,里面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破烂。
副驾驶的女人浓妆艳抹,带着红色的一顶洋帽子,透过后视镜看着路边那狼狈的爷孙俩,轻蔑一笑:“千允啊,不是我说你,这进了城啊,你可得给我收敛点儿你的犟脾气,白家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你后爸给你买的东西,就算不喜欢也得给我笑着接受,明白吗?也别跟个乡巴佬似的……”
司机眼观鼻、鼻观心的开着自己的车,悄悄从后视镜瞄了一眼那个所谓的“继女”,正趴在窗边睡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