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国直直地站在客厅,单手捂着胃,这会稍一动弹,便会觉得浑身上下每块肉都在发疼。
尤其是他的背,从下腰处开始的不适蔓延到颈椎,又紧又疼,难受得厉害,他只能把闲置的手压在后腰,靠力道来缓解这疼痛。
身体上会有这么多的不适,可不单单是酒精的作用。
最要命的是,他昨天晚上竟然这么直接在地上躺了一夜。
他房间里的硬板床,可平日床上是会放薄床垫的,压根不像地面这么平整又生硬。
昨天风大雨大,瓷砖贴的那地面还有天然的冰凉效果,他现在非但想吐,还有种肚中翻涌,得去卫生间蹲一蹲的冲动。
可这会,孙志国得忍着,谁让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
孙志国常常宿醉,久而久之,虽然酒量没有提高多少,但这喝醉后的清醒速度是越来越快,这不,他今天就是整个屋子里最早醒的,墙上挂着的挂钟显示着时间,这会还没到八点。
现在这地上和椅子上躺着的,还在呼呼大睡的几个男人,可没有半点醒来的意思。
孙志国小心地从他们身边绕过,尽可能地坐到不发出声音。
顾汐和女儿一向起得很早,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是犯懒了吗?到这个点也没起。
稍稍远离了餐厅,再加上一走动,孙志国便能清晰地闻到自个儿身上的味道。
酒臭、汗臭……还有脚臭。
要命,昨晚他没脱袜子睡的。
孙志国不算爱干净的人,但这会的情形,着实有点让他上火了,他现在是满腹怨言。
街上通宵开的大排档有好几家,饭菜煮得又快又好,基本都要开到凌晨四五点往后,可他从不喜欢。
为什么选择在家里喝酒?这还用问?那就是图的方便、温馨,有家的感觉,还安全,省去了喝得烂醉还要找家的烦恼,当然,省钱也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以往他只要肆意喝,喝醉了眼睛一闭,什么也不用管。
无论家里有多少人,顾汐都会安排得妥妥当当,就算真有非得在沙发、地上睡的,她也会去搬个薄被或是枕头出来。
对于孙志国,她是照顾得最精心的,一进房间,就会帮着把外穿的衣服脱下,换成舒适的卫衣,袜子自然也在服务的范畴内,紧接着,顾汐便会帮忙洗脸、擦手、洗脚。
等忙完客人和孙志国,顾汐就会去收拾客厅和餐厅。该洗的洗、该丢的丢,务必做到一切如故。
所以之前,每回孙志国睡醒,面对的便是这样无需烦恼的场景。
稍有宿醉的不适,但床头一定有顾汐准备的醒酒汤,打理好自己走到客厅,早餐便已经摆在桌上了。
至于他的朋友们,虽然得到的照顾没有孙志国这么细致入微,但也绰绰有余,孙志国便能在餐桌上用早餐的时间,和朋友们继续侃大山。
可今天,顾汐别说早餐了,以前会做的事情居然样样没做。
如果不是顾汐这样,他会这么狼狈吗?现在浑身都不舒服,这要是受了风感冒了,她的良心会不会痛?
哪有当老婆的这么把丈夫撇在一边的,别人家的老婆多贤惠?
最关键的是,顾汐这么干让他太没有面子了!男人的面子多重要啊。
亏他平时还在兄弟们面前说她一声好,他的这么多好朋友都给面子叫她一句嫂子,顾汐怎么就给脸不要呢?
孙志国怒气冲冲地要上楼。
他和妻子的房间正位于楼梯旁,此刻门是大敞着的。
当靠近后,孙志国便闻到一股变本加厉的臭味,比餐厅中的酒臭味还要吓人,而这臭味,孙志国居然还有点熟悉。
孙志国皱眉进屋,这是下意识地生理反应。
原先大步流星的他,在进屋后便迅速地自我刹车了。
此刻正四仰八叉躺在他床上的,正是被邀请来喝酒的人中,唯一一个没在客厅过夜的,他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上,身体半盖着被子,床上天花板处用绳索系着的吊扇开到最高档,谁看都是舒服得不行。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那天女散花式的呕吐物。
对方吐的时候没人在旁边,吐得便很抽象,饶是孙志国这么个天天喝醉酒的人都很难想象,怎么会有人从地上吐到天花板上?虽然天花板上沾的不多,除了天花板外,受到宠幸的地方还有很多,孙志国大概看了眼,由于他们家的房间并不大,整间房间的所有家具,只能说是无一幸免。
他匪夷所思,可还是惦着脚,小心地越过地上的陷阱,走到了床边。
确定了躺在床上的哥们在呼吸后,孙志国便不担心了。
他唯一害怕的是好兄弟出事,没事的话就万事大吉。
孙志国放松的走出屋,房间总是会脏的,因为什么脏不重要。
反正等等要顾汐来打扫一下就好,正好今天是休息日,有一天的功夫。
孙志国想了想,决定今天晚上干脆改约大排档得了,省得房间的味道散不干净。
他淡定地上楼,这会已经在心里把顾汐要做的事情安排了个一二三四五。
反正最先做的,肯定是打扫和餐厅,为大家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