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时分,禅院朔刚刚睡下。
山田梅将卧室的门轻轻拉上,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卸了下来,她转过身冷漠地上下打量着禅院甚尔,好像在看一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臭虫。
禅院甚尔看着山田梅在禅院朔前后几乎完全割裂的两面,抱着臂发出一声嗤笑,话语中带上了几分嘲讽,“真想知道那个小鬼到底知不知道他身边的侍女是这样一个疯子。”
禅院甚尔很早就发现了不对,一开始他是觉得这个女人整天惶惶不可终日,连跟他吵架表现出来的情绪都好像隔了一层什么,让人感觉分外不爽。后来在祭典之前的时候,禅院朔自信中夹杂着一丝心虚地跟他说,应该已经解决了。
禅院甚尔琢磨着,这个“应该”听起来就不太靠谱的样子,但是看到禅院朔镇定自若的表情,禅院甚尔决定暂时持保留意见。
结果,今天晚上再一见到山田梅,禅院甚尔直接收到了冲击,果不其然,这是解决了个什么玩意出来?这不明显是病的更严重了吗?
“这与你无关,禅院甚尔。”山田梅偏着头,眼珠子转都不转地死死地盯着他,温婉的脸在夜色下显现出一种毛骨悚然,“你的态度不对,很不对。”
“不对?”禅院甚尔凑近她,低沉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危险,“你的主人都还没说什么?你哪里来的资格来管教我?”
山田梅似乎丝毫没有感受到禅院甚尔话语里面的威胁,她用双手捧着脸,眼神朦胧又狂热,好像陷入了什么不知名的臆想,“我的少爷,应该在高高的天上,其他的任何人,只需要匍匐在地上,低着头祈求神明的垂青。你怎么敢…和神明靠得那么近呢?“
疯子!禅院甚尔后退一步,还是那种完全陷入狂热的宗教疯子。难道禅院家还是什么“风水宝地”吗?这种垃圾堆里净出“人才”,还偏偏都是跟禅院家不对付的“人才”。
禅院甚尔不禁怀疑起来禅院朔究竟都和山田梅说了些什么。这才两天不见,这个人怎么就直接从含羞草进化成了食人花。是该说山田梅这个人本身就不太对劲,还是该佩服禅院朔一找就从人群里找出来了最疯的那个。
“你把那小鬼看作是神明也好,魔鬼也罢,这都不管我的事。”禅院甚尔舔了舔嘴角的伤疤,坐回到椅子上,两腿交叠在一起翘着二郎腿,“但是如果你打算做些什么的话,我劝你掂量掂量自己,说实话,我其实也有点好奇…”
他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偏着头轻浮地向着卧室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在他心中到底是你更重要,还是我略胜一筹。”
山田梅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她用一种想吃人的目光狠狠地盯着禅院甚尔,禅院甚尔也不恼,反而还心情很好地吹了个口哨。
“如果你没有什么想说的,那我可就先走了,我可没空陪你在这里玩木头人。”
山田梅的嘴角抽搐了两下,她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但最后还是忍住什么也没说。见山田梅如此“不争气”,禅院甚尔的嘴角慢慢咧开,临走的时候不禁向她投来了“失望”的眼神。
山田梅一个人在房间里站了很久,直到肢体僵硬才微微活动着身体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房门。
禅院…甚尔…山田梅在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我们的时间还长着呢,我总会找到取代你的办法。
“天快亮了。”山田梅的脸上重新带上了虚假的微笑,“该去准备早餐了,可不能让少爷久等了。”
在山田梅的背后,禅院甚尔注视着她的背影,露出了饶有兴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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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现在。
“感想怎么样?”禅院甚尔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禅院朔的身边。
“怎么说呢?”禅院朔脚步不停,还有心情东张西望,“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从他放弃“掰正”山田梅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隐隐有了预感,只是没能想到梅是往宗教造神这个方向狂奔而去的,而且还把自己洗脑的这么彻底,真是让禅院朔不知说些什么好。
“她可疯的明明白白,不注意的话指不定以后会搞出什么大事来。”
“别担心。”禅院朔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在这方面可是有着丰富的经验。”
“哈?”禅院甚尔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禅院朔想起前世的时候,他曾在一个看起来十分冷静精明的下属家中看到了自己的神像,神像前还摆着瓜果饭食,居然还是按照一日三餐供奉的,更离谱的是他每天晚上还会在临睡前跪在神像前“祷告”。他当时硬是顶着同行的人或钦佩或怪异的眼神,强行把他的行为解释为这是对自己的尊敬和热爱,至于他们信不信,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还有某几个热衷于捡别家小孩回来的家伙,他是跟他们说过要多注意身边的人才,别的家族的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但是这不代表你们就只盯着别人家的好苗子(虽然有些他们认为的好苗子在其他人眼里可能算不了什么),知不知道每次我和别的族长开会的时候他们的眼神都要把我烤化了!气得他连唐菓子都不想吃了。
这么几次下来之后,他不得不承认这里面可能有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