叼着一根杂草根的高京诚确实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古武者,而且是和唐家关系这么紧密的古武者,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原本以为找到了线索,这么看,离线索还有十万八千里啊。
上面给的态度很是模糊,好像最近边境上战事吃紧,大都和顺天府也搅合在一起,上面压力挺大。
自己报上去说是唐家卖给军营的物资,价格竟然没有任何打折和抽税,给的还是巨鹿币。
唐家的事,似乎有了转机和变化。
他脸色有些阴沉,因为火毒牛皇的事情还没有完结,那牛从他手里溜走的,还要从他手里补回去。
说来也正是奇怪,难道是牛掉进了湖里?
没道理啊,那湖边没有牛的足迹。
火毒牛皇,古武者,唐家,王府的公子们,哎,一团乱麻啊。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军营门口,辕门外一杆大旗迎着晨风舒展着,漆黑的狮子纹路似乎活了过来一般。
昭王府的铁狮子营,一百零八营排在封龙山里,栉次鳞比,像是一块一块龙鳞一般。
现在依然在营房忙碌的只有他们和火房营了,淡淡的白烟已经缓缓升起,十三只鳄龙兽排列在水池边,被洗刷的干干净净。
厨房里一个全身如球的大胖子,挥舞一把漆黑的刀,吃溜溜的绕着鳄龙兽走动着,皮肉分开,血水淋漓。
“好了,大家都回去补一会儿觉,参加第二场训练。”
霍都尉带着数千人进封龙山深处狩猎去了,每次都是这种极端残酷的拼命训练,手下的兄弟们折损的真不少。
不过铁狮子营根本不在乎折损,上战场能不死人?
霍都尉的口头禅就是“只要不死,就能更强!”
高都督也知道,队伍里就是人不狠,站不稳。
每次给自己的任务,自己都是拼命去完成。
可是昨天的任务,他挠了挠头,昨天的任务不对,那似乎不是自己拼命就能做到的。
可是,霍都尉怎么看呢?
更奇怪的是,牛肉,为什么在执行任务之前,只给我我一块牛肉充饥?
高都督拿着从账房支到的五十两一张的巨鹿币,竟然整整三张,自己当十年兵,也赚不到这么多钱。
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出的别扭感。
他坐在军营外的塔楼下,心里七上八下的,竟然毫无睡意。
只等着天亮日出,将这烫手山芋送出去就好了。
既然睡不着,就出去沿着封龙山走一走,那边可以看见瑶池,也能看到昨天自己被震慑的湖泊。
天刚放晴,满山翠微,东方的天空有粉红色云霞蒸腾,飞鸟偶尔划过天空。
眼角边,忽然瞥见紫衣的执法队朝着军营疾驰而来。
执法队,军营中怎么会惹来执法队,再说霍都尉不在,他们冲谁去的呢?
他已经沿着一座悬崖走下了军营的封锁地带,此时晨风吹着额头,整个人都吓出一声冷汗。
乖乖,吓死个人了。
高都督把身上的铠甲脱掉,丢在草丛里,转身从不远处的山洞里抹除一个皮质的包裹,撕开,穿了一声麻衣,开始朝着昭王府东门大街溜达过去。
到了东门烟雨楼,高都督摇身一变,就会成为一名伙计。
那个时候,即便是军营的霍都尉亲临,怕也很难认出这个驼背瘸腿的家伙是自己手下的都督。
“哎,每次都是这一出,就不能搞点新鲜的啊?!”
黑影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周围隐约有乌黑的影子,熬夜不好啊,何况还是持续熬夜。
高都督耷拉着眼睛,真的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你丫的摸了我全身,就不打算负责?”
黑影翘着兰花指,粉红的有些灰白裂痕的嘴唇嘟的老高,端的是风情万种。
“端木姑娘请自重,我们公乘家对的起家主了,这些年天下涣散,人心不古,剩下我们几个,也翻不起浪花了。”
高都督声调凄惨,眼睛里空洞无声,此时完全一副老态龙钟,行将就木的样子。
“那怎么不去死?”
“我,我……哎……”
高都督摇晃着身体,步伐越来越真实,身后的青草随风摇晃,似乎海浪一般,偶尔飞溅起的雪白浪花,就成了飘摇的蝴蝶。
这一问一答,军营里昨天跟着高都督搬鳄龙兽的人几近全灭。
“你就不想知道,少主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高都督脚步顿了顿,停下来用手挥了挥耳边飞舞的蚊蚋,有低着头向前走去了。
究竟有多大,我哪里知道。
“你就不好奇火毒牛皇怎么会消失在湖边?”
“你就不想知道,唐家祖屋的秘密?”
飘忽的声音断断续续,高都督却总是每一个字都能听的十分清楚。
黑影也是一身紫衣,不过袖口上有一道金边,看起来更是高贵神秘。
不知道,这颗棋子被拿掉,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呢?
黑影人难得露出了一丝期待的神色,脸色不由自主的好了很多。
唐家人真的是命不该绝。
那小东西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