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个远离繁荣、喧哗的边塞,变得有些热闹起来,有商队、镖师、老妪、赶路人等。杨元宗掀开马车窗帘,扫了一看望着这塞外的风景,随口问道,“到哪了?”
“回殿下,前面是夷麟山,过了夷麟山再往前走就到达南楚境内了。”侍卫首领薛远骑着马在一旁说道。
距离杨元宗等一行人身后不到一里处,时云川身披淡蓝色斗篷衣,浅白色的围脖将脸部遮的严实,只露出清澈眸子,这一路上要么杨元宗后边跟随,或者是跑到其前面,前后间隔不到一里,装出一副江湖人闲散的姿态,若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是在跟踪。这一路走来时云川没有察觉到什么异样,快到夷麟山的时候,虽说路上行人不少,却有一种出奇的安静。只见一老妪在路旁捡从筐中不小心散落的橘子,时云川看着路过的行人置若罔闻,心中感叹这世人的冷漠,将马绑好之后转身朝老妪走去,蹲下捡起橘子,一边说道,“大娘,我来帮你。”
老妪面容慈祥,浅浅笑道,“孩子,谢谢你,有心了。”
过了半响,待质子团将入夷麟山腹地,山的两旁树丛中各三十多人,黑色方巾遮面,拔刀而起,顺势冲往山下。薛远见状,不慌不忙的喝道保护殿下。五十多侍卫迅速将枪头向外背靠杨元宗马车围成外圈,内圈十人手持佩刀准备迎战。不过对方人数压制,外圈防卫很快将被破。路上的行人畏惧纷纷逃去,时云川顾不得地上剩余的橘子,扶起老妪刚想带其逃去,却看见有十来人从镖队,商队以及行人中部分不约而同的持手中兵刃突袭匪徒身后。时云川见状脑子迅速转动起来,心想这些人是否和自己一样都是接到了同样的密令。
几波人很快陷入混战,薛远看到后面的救援,面色稍缓之余,果断命将士们边打边撤,往南楚境地逃去。不料,从两旁山又出现一拨人和刚才同样的人数,将支援杨元宗的一行人团团围住,只有少部分的匪徒佯追杨元宗和侍卫等人。时云川立刻反应过来,这群劫匪的目标并不是杨元宗,而是这潜藏的这些暗中护卫。他扶着老妪跑了十来步,确认安全后与老妪辞别,并嘱咐她往附近的村落逃去,转身潜入树丛中观望。看得出来,暗中保护杨元宗的这群人武功在侍卫之上,但这群蒙面匪人也不是一般的匪徒,单凭他们手中精制的佩刀,和井然有序的冲杀阵型,不难猜测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杀手。双拳难敌四手,数倍的杀手将他们团团围住斩杀,不一会儿,厮杀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暗中保护杨元宗的这群人全部毙命。远处的时云川倒吸一口凉气,暗自思忖刚才若不是帮老妇人,此时的自己也同他们一样身首异处。可谓是好人有好报。自己此行的任务是保护杨元宗,得想办法避开杀手抄小路追上。
久居西都城的杨元宗哪里遇过这种凶险,虽说不曾得到父皇恩宠,但自己贵为皇子,受惠于朝廷,日子倒也是衣食无忧。今日的刺杀将他吓得脸色煞白,一动不动的坐在马车里。杨元宗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使自己镇定下来,保持着作为一个皇家子弟的威严。马车的颠簸让他身体有些不适,本想下令停下来,想到十来个杀手在后面紧追不舍,就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马车外面传来阵阵的马蹄声,马车外面一声音喊道,“保护淳王”,杨元宗掀开帘子瞧见数目过百的南楚骑兵迎击并阻止了杀手们的紧追。杀手们很快落荒逃去,南楚骑兵的首领喝止将士们的追捕,“别追了,再往前就是西宣的境地了。”说完跳下马鞍,大步朝着马车走去,抱拳躬身道,“鄙人司寇虎,奉命在此恭候淳王,让您受惊了。”
杨元宗惊魂未定,快速道,“多谢司寇将军前来营救。”
“从这里到皇都还有十天的路程,就由鄙人来带路。”
有了这上百人的骑兵护卫,杨元宗忐忑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了起来,语调转为平和,高声说道,“那就有劳司寇将军了。”
经历了此一战,薛远仔细的清点了伤亡情况:侍卫队死伤过半,这是他始料未及的,况且大批杀手们出现在西宣的边境上,不知是何人所为,若不是南楚骑兵及时出现营救,后果不堪设想。
从尘土飞扬的塞外边关,到层峦叠翠的皇都城郊外,杨元宗一行人又赶了八九天的路程,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就可以到达皇都城。暮色降临,方圆几十里又没有设有驿站。司寇虎决定在一平坦开阔的地方安营扎寨。这一路上都是坐在马车上的杨元宗决定下车走动,薛远扶下马车并随身护卫,同行的还有司寇虎,上前抱拳道,“淳王,这里已经是皇都城郊外了,到皇都城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天色已晚,只能委屈你在此留宿一晚了。”
“不碍事,既然已经快到皇都城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这一路上安全承蒙司寇将军的照料了。”
“淳王不用客气,这本是末将的职责,如今这里离皇都城不远,像边境遇刺这类事情,定然不会再发生。”司寇虎自信满满的说道。
听到“边境遇刺”这几个字,杨元宗心里不由得一沉,这件事情让他心有余悸,“如今这冬季尚未结束,但这南楚的气候却极为暖和,相比之下,我西宣就比较阴冷湿寒,看来这四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