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双臂展开,以蝴蝶之势前冲。
口中惊涛狂卷,声声逼问震荡四野。
期间的哪一问又不是春秋的一次碎骨之痛。
不管是当人好,还是做狗好。
站在人前的脏还是背后的黑暗脏。
面前谈笑自如,人后阴损毒辣。
你又是何种人?又是哪类型?
一声声的问话,一声声的斥责。
一步步的前进,不带半点迟疑的面对死亡。
破烂的紫袍翻滚,已经没了灵力的衣服震荡。
原本的阵法早已没入虚空,带着灵性的狍子也化为了一个毫无作用,朴实无华的物件。
他现已无力再战,但气势仿佛是天下第一。
不知行了多远,又喊了多久。
不知何时停下的,又不知何时倒下的。
看着胸前的那一团黑暗,望着黑暗中那一团模糊不同的笑颜。
再看看他手中的短刃,低头瞧瞧胸前的热血。
他全身都在软,但他没有倒。
那黑影也没有强制将其击倒,反而是将他轻轻扶住。
黑影没有说话,只是与紫袍双目相对。
相顾无言,二者相互从未谋面。
但其二者身后的势力已相对千年。
所以二者萍水相逢,但今日所见,变像多日的老友般。
一个扶着一个,一个努力的将其膝盖绷紧。
胸前的颜色已换上了一片鲜红。
紫袍没有低头,也没有去管。
反而是将黑影的手一点一点的推开。
黑影有些敬意现出,往后退了几步。
紫袍挥挥手,让黑影离去便可。
黑影不带半点踌躇,转身而去。
作为鬼神联盟的死士,作为一个顶级的战斗类鬼神,他最相信对手。
他身体慢慢没入大地,随之消失。
紫袍没有再去管黑影,他知自己时间不多了。
之后要做的事,定都得有用。
神魂已不重要了,身死道消也是肯定的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千秋工业不可一亏再亏,也许只有用一个人的生命作为铁血手腕的证明,才是最好的保证书。
他脑中一片麻木,没有再想其余。
他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不顾一切。
随着胸前的血越流越多,地上汇聚成了一滩。
紫袍没有敢弯腰,只是在一片血海中缓缓坐了下去。
接着他举起右臂。
远处的小公子站在那里,嘴唇微动,张了几回嘴,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最终还是迟疑了久久,身体微微弯腰。
这不是对于对手的恭敬了,已经高于那个层次。
这是对于中义的一拜,对于末日协会的领袖之风的一拜。
自信鬼神联盟真要找出死士也不少,但如子袍这样的绝对不多。
人越有了力量越有了价值,也就越怕死了。
似紫袍这样已经身在巅峰的人能坦然去死,就不是平常的力量可观了。
因此,这一拜,拜得起,也对得起。
虽然紫袍的双目没有看到,但若似背后长了两只眼睛一样。
在钱渤航微微弯腰之时,紫袍便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随后高高举起的右臂,轰然砸下。
灵脉的瞬间炸裂,手掌触碰颅骨那一个刹那的失神,无一不是一次心神动魄的挑战。
随着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手掌慢慢滑到地上。
然后紫袍的身体就好像被丢到了一口无形的油锅里,开始快速的炼化。
不管是骨亦或是皮,都不断的碎裂,其后渗入地下。
不过半盏茶,原地只留下了一层曾经战斗过的痕迹。
远方的春秋望向天空,那久久让他心中担忧,抽忐忑彷徨,不安的生命力在此刻完全消失了。
这证明一个事实,那个经常与他博弈,让自己数次亏损人手的老朋友再也见不到了。
他一只手扶着地面,像一个风烛残年早已老矣的老者,缓缓从地上站起。
仿佛那一声声提问还在耳边。
春秋看向天际,看那天边的云彩。
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有一个刹那的不相信。
后面的脚步声他都忽略了,一直那人到了自己两米内才本能的反应过来。
不过春秋没有动,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耳畔传来问话声。
“你还没有倒下,他走了不应该高兴吗?”
春秋摇了摇头,颤抖着手指了指天空。
“也许我从头到尾都是和一个疯子在打交道。”
春秋声音落下,身旁的伙伴好奇的向天上看过去。
春秋看时还微微不太明显,但现在又不然了。
在钱渤航的视线中。
那原本天边的白云现在竟无端盖上了一团熟悉的紫色,期间还点缀着数点红珠子。
子义在快速的蔓延,原本就在刚才的那一块天空之上,现在已经远远的向远处卷了过去。
两人都不傻,要不也不可能坐上这个位置。
但他们绝不认为自己很聪明,不然也坐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