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子时已过,丑时已到。
沈延卿瞧着时辰不早了,小姑娘也连续打了两个哈欠,若是有床在,这丫头估计能倒头就睡,便道:“璨璨,现在时候不早了,你得回去休息了。”
闻言,江锦璨一个激灵,睡意减退,拉着他的袖子,仰着头眼巴巴地瞅着他,娇声娇气地撒娇:“不嘛,小叔叔再陪陪我嘛,我舍不得小叔叔走。”
沈延卿也舍不得她,可自己也不能整晚逗留,笑问:“我今晚要是不走,怕是要被未来岳父大人打断腿,难道璨璨想嫁个残疾的夫君?”
江锦璨听罢,想起自家爹爹对小叔叔的敌意,她整个人都蔫了,若她再留小叔叔,爹爹下回看到小叔叔肯定又看不顺眼,只好恋恋不舍道:“那我送一送小叔叔。”
沈延卿应声:“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沈延卿是想回去的,可途中遇上江一鸣三兄弟,兄弟三人正聊得高兴,毫无困意,正想去书房继续聊,一起烹茶论诗,秉烛夜谈,这样的雅趣,他们三兄弟也好几年没有过了。
在前往前门的路上,江一鸣三兄弟与沈延卿碰了面。
江一鸣看到宝贝女儿跟沈延卿走在一起,心里憋闷得很,他今日倒是没注意到沈嘉懿来了,就让这厮钻了空子,让这厮跟他家宝贝女儿在一起呆了那么久。
与江一鸣不同,江一鹏对沈延卿这个准侄女婿是喜欢的紧,看到他与侄女并
肩走在一起,只觉郎才女貌的一对,虽然嘉懿比侄女年长七岁,可嘉懿优秀,优秀的男人,莫说年长七岁,便是年长十岁也无妨,就比如沈叔,沈叔比婶婶年长了二十岁,夫妻依旧恩爱。
他脸露笑容,和颜悦色地问:“嘉懿,你要回去了?”
沈延卿颔首,又喊了几人:“江叔叔,二叔,三叔。”
江一鹏并不是第一回听到沈延卿喊他二叔,但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毕竟沈延卿以前一直管他叫“江二哥”,现在由“二哥”成了“二叔”,听起来就有点不适应,不过一想到那么优秀的男人成了侄女婿,他心里就高兴,此刻看沈延卿的眼神越发和蔼,道:“若是嘉懿不着急回去,就与我们一起说说话吧,这几年我不在京城,我们也许久没有好好谈过话了。”
沈延卿欣然应允:“那嘉懿就却之不恭了,几位叔叔莫嫌弃嘉懿叨扰才好。”
江一鸣听了,绷紧着脸,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默默道:既然知道会被嫌弃,为何还要与我们一起?
江锦璨时刻注意着父亲的表情变化,她忍俊不禁,爹爹还是看小叔叔不顺眼,还在闹别扭,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幼稚得很。
离正月初八婚期越来越近,江锦琇反而忽然间就不紧张了,每日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姐妹几个闲暇时都腻在一起,玩得舒心,每日笑容满面。
二房这边,孙氏还在为和
离回家的女儿发愁,三郎江立璘成婚那天,婚宴上她与不少夫人有交谈,还有不少夫人上前与她攀谈,从那些夫人口中也能探出口风,想娶她女儿的也大有人在。
根据那些夫人透露的口风,她也知道想娶她女儿的有什么人,大致上可分为三批,一批是门当户对,但成过婚的,想要娶继室的男子,三十岁以内的;一批是世家出身的庶子,庶出比嫡出身份上差许多,但胜在从未娶过妻;还有一批是门第比永安侯府低许多的嫡子,也是没成过婚的。
得到这些答案,孙氏也宽心许多,虽然那些人是看中永安侯府的家世,想要与沈阁老、安王做连襟,但是想娶她女儿的人不少,她女儿只要想嫁人,就没有嫁不出去的道理。
在那三批人中,孙氏比较看好门当户对,虽娶过妻,但没有妾室的男子,以及世家出身没娶过妻的庶子,门第与江家相差比较大的嫡子,因为有曹明志的例子在前,她不想考虑。
江一鹏看到妻子又在发愣,遂问:“夫人,在想什么?”
孙氏轻叹道:“我在想環環的婚事。”
江一鹏询问道:“有人跟你打探口风?”
孙氏轻轻点头,回道:“環環的两个妹妹嫁得好,他们想与嘉懿和安王做连襟,且我们家门第高,環環除了嫁过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所以打探口风的人不少。”
“这是好事啊。”江一鹏脸露笑意,见妻
子还愁容满面,又问,“夫人为何还发愁?”
孙氏跟他仔细说一说那几批人的条件,又细说自己认为的其中利弊,最后也没有很中意的,其中有一个是妻子难产而死,一尸两命,对方与永安侯府门第相当,只是略差一些,还是嫡子,才能也还可以,她心里比较满意这个。
可派人打听过,发现对方有三房妾室、还有通房,她瞬间没了好感,江家的男子都不纳妾不收通房,她自然希望女儿也嫁像江家男儿这样的男子,便是成过婚也没问题,只要前妻还在的时候洁身自好就好。
江一鹏沉吟片刻,道:“世家出身,没成过婚的庶子也可以,这样環環嫁过去不必当继母。”
孙氏赞同地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但也得看看那家的公子不错的,不少主母为了不让庶子盖过嫡子的光芒,都将庶子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