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来。
京城迎来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漫天飞舞,地面上被积雪覆盖,整个京城银装素裹。
江锦璨畏寒,天冷了就不想动弹,屋子里烧着银霜碳,她裹着毛毯趴在软榻上看书,无聊了就去找两个姐姐玩,亦或者去春晖堂陪江老夫人。
至于好姐妹宁安郡主,如今婚期将近,也没时间玩,她们姐妹三人也不去打搅。
沈延卿刚进屋,就看到她裹着毛毯懒洋洋的趴在软榻上,她在看书,春巧坐在软榻前的绣墩上,左手端着一碗汤圆子,右手给软榻上的小懒虫投喂,那小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小松鼠,可爱得紧。
见状,沈延卿低笑一声:“这几天没有我在,江三姑娘的小日子可真惬意,让我好生羡慕。”
江锦璨闻声,蓦地扭过头看去,只见沈延卿站在十步之外的地方,正含笑看着她。
“小叔叔!”
她的眼神瞬间亮了,欣喜地唤了一声,然后马上翻过身,把身上裹着毛毯掀开,下了软榻就向沈延卿跑过去。
沈延卿看她就这样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的笑容凝住,当即就皱起眉头,一个箭步上前将人抱起来放到软榻上,然后将人翻过来,让她趴在软榻上,手起掌落,下手快狠准,“啪”的一下就打在她臀部。
冬天衣服厚,打下去倒没有觉得疼,只是“啪”的一声响。
江锦璨懵了,她上一次被打臀部是久之前的事了?她也
就小时候不听话做错事被长辈这样打,现在她都及笄了,还被这样打,且还是当着丫鬟的面,就觉得非常的羞耻。
春巧也跟着懵了,见未来姑爷黑着脸,她忙将碗放下,还没得到主子的允许,就先跑路了,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她这条鱼等等被夹在中间会死得很惨。
江锦璨刚要跟沈延卿理论,就看到自己的丫鬟跑得比兔子还快,心里郁闷了下,丫鬟不应该护住吗?她的丫鬟看到她被打,跑得比她还快,她是不是该换个靠谱的丫鬟?
须臾,她抬起头来,入眼便是男人绷着脸的模样,她有点不明所以,明明这人前一刻还对她笑得很温柔,现在怎么就对她黑着脸?
她撅着嘴,委屈又无辜:“小叔叔,好端端的,你打我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
沈延卿瞧她睁着一双清凌凌的杏眼,无辜极了,在她身边坐下,好气又好笑的在她粉颊上惩罚性地捏了捏,接着道:“现在天寒地冻你不知道?一时没看着都不省心,就这样赤着脚下地,若是着凉了可别怪我灌着你喝药。”
江锦璨微愣,旋即绽开了笑意,坐起身来扑进他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软语嘟囔道:“方才距离近,又没几步路,又不是到外面去,不妨事的。”
沈延卿向来吃她这套,她一撒娇,他就没辙,可也有清醒的时候,譬如在这种时候可不会惯着,依旧黑着脸,沉声训
道:“寒从脚底生,病从寒中来,现在天寒地冻,别小看那几步路,到底要揍多少回你才能长记性?”
闻言,江锦璨小嘴一撇,将脑袋拱进他怀里使劲蹭了蹭,闷声闷气道:“小叔叔,你明明是我未婚夫,怎么跟长辈似的,唠唠叨叨的?”
沈延卿见了,暗自轻叹,揉了揉怀里的小脑袋,道:“若不是你未婚夫,哪会管你这个?”
他话音刚落下,江锦璨就猛的直起身子抬起头来,不可避免的,脑袋就磕在沈延卿下巴上,她吃痛地“嗷”了一声,抬起头来时,已经两眼泪汪汪,楚楚可怜。
沈延卿眉头紧皱,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血腥味在味蕾中弥漫,方才张嘴欲言,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小姑娘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上来,直接撞到他下巴上,他被迫合上嘴,还不小心咬了舌头,现在舌头又痛又麻。
但看着两眼含泪,泫然欲泣的小姑娘,他也顾不上自己,忙将嘴里的腥甜咽下去,若无其事地伸手揉着小姑娘的脑袋,柔声问:“璨璨,怎么样?是不是撞疼了?”
“你这不是废话么?刚刚那一撞,可把我撞得要眼冒金星。”
江锦璨吸了吸鼻子,把泪水逼回去,她还没忘记正事,先把不重要的撇一边,小嘴又开始叭叭:“你以前是我叔叔,不是未婚夫的时候,不也管着我?不许吃凉的,不许赤着脚走路,不许玩水,什么都不许,就跟老
妈子似的。”
沈延卿看她疼得直皱眉,却还是惦记着此事,摇头失笑,把人搂进怀里,温声说:“我以前就算不是你的未婚夫,那也是你的长辈,怎么可能不管你?”
江锦璨轻哼了声,不满道:“那你也是二姐姐的长辈,为何对她就没有那么严格?你就是偏心,逮着我好欺负。”
沈延卿愣住。
是啊,琇琇也是他侄女,跟璨璨同龄,姐妹俩也就相差一个月,他对琇琇怎么就没那么严格?从小他就管着璨璨,没有血缘关系的叔叔,却跟当了爹似的,什么都管着。
难不成他从小就对璨璨有了不能言说的心思,潜意识里把璨璨当小媳妇养着?
沈延卿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只觉自己禽兽,小小年纪就不干人事,他难得的在小姑娘面前心虚,扯起嘴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