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薛钰就被她惊世骇俗的言论给惊着了,正正地看了她几息,而后莞尔笑:“郡主怕是要失望了,养面首的事,郡主最好白日梦也别做。”
白日梦?
谁做白日梦了?
宁安郡主脸色微沉,刚想怼薛钰,就回味过来,明白了对方此言何意,这是跟她承诺不会纳妾不会收通房的意思。
她蓦地瞪大双眼,心弦似是被人轻轻拨动了下,心尖儿轻颤着,心底升起一股陌生的异样感觉,让她无所适从。
四目相接时,发现对面的年轻男子嘴噙笑意,正一瞬不舜地看着她,对视了几息,她不免有点难为情,脸也有点热,神色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沉默了会儿,她才磕磕巴巴道:“薛世子,我、我们出来好像也挺久了,不如我们先回去?”
薛钰见她脸上泛起薄红,目光凝住看了几瞬,很快了然,随即道:“听闻荣亲王府的景致不错,不知郡主能否带在下参观一下?”
宁安郡主脑子还没转过来,嘴巴却已经先一步有所反应:“好啊。”
秋日里花木凋零,但荣亲王是个喜欢诗情画意的闲散王爷,对居住的府邸也是精心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王府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水榭假山应有尽有,三步一景,五步成诗,十步入画,处处好风景。
宁安郡主心绪慢慢放松,忽然问:“我记得薛世子好像有长姐和妹妹,今日怎么不见她们?”
薛
钰颔首,跟她详细介绍一番:“长姐年方二十,四年前已出阁,膝下有一双儿女,长子三岁,女儿一岁,妹妹与郡主同龄,比郡主大半岁,今年年初出阁,家中事务繁忙走不开,但等我们成婚之时,她们会上京喝喜酒。”
宁安郡主怔了下,心道,倒也不必如此详尽,转而又问:“她们都嫁在徐州吗?”
薛钰回道:“她们的夫婿皆徐州人士,姐夫任徐州下辖沛县县令,妹夫是在父亲军中任职。”
宁安郡主点了点头,瞥了眼身边的年轻男子,一时好奇,问:“薛世子,你的长姐和妹妹,她们也是自幼习武?”
“嗯,将门之后,或多或少都懂点功夫。”薛钰说着,想起她先前对自己的误解,又补充一句,“她们虽然会武艺,但长相随了母亲,性子温柔。”
宁安郡主闻言,心中一噎,她只是听信传闻觉得薛钰身材过度魁梧,长得跟黑炭似的,但没想过未来的大姑子和小姑子也长成那样,毕竟是姑娘家,怎么也会比男子好看许多。现在听薛钰这么说,不由感慨娶一个貌美媳妇的重要性,有个貌美如花的媳妇,生出来的孩子都好看,改善了家族中人其貌不扬的缺点。
须臾,她又好奇地问:“薛世子,她们与你相比,谁长得更白?”
她说话间,目光落在那张在阳光的衬托下白得发光的脸庞上,这张脸毫无瑕疵,如温润的白玉雕琢而成
,若非他剑眉星目,五官轮廓深邃立体,还真的会误以为是个异常高大的姑娘家,这般模样,若是穿上衣裙,被认为姑娘家也很有可能。
薛钰愣住,费解地看了看她,着实不理解她为何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却还是如实回答:“在下,但她们长得也不黑。”
宁安郡主对此并不意外,心中所想当即就脱口而出:“难怪我哥说你是小白脸,长得比许多姑娘家都白。”
她话音落下,薛钰再次愣住,默默侧过头,神色莫辨地看着宁安郡主,他是小白脸?还是未来大舅子亲口说的?
见状,宁安郡主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讪讪地笑道:“前天我哥看到我们去茶馆,但他那时还不知道你是谁,就问了我你是谁,他只以为是萍水相逢的朋友,今日才知道你是平南侯世子。”
薛钰脸色一滞,随即问:“郡主的意思是,是平南侯世子就不是小白脸了么?”
宁安郡主忙不迭地摇头:“薛世子误会了,我哥是以为我在有未婚的情况下还养了个小白脸,把我好生数落了一顿。”
她言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完了,感觉越描越黑了。
薛钰挑眉,似笑非笑地问:“意思是,没有未婚夫的情况下,郡主就养面首?在与在下成为未婚夫妻之前,郡主养过面首?”
宁安郡主闭了闭眼,干脆破罐子破摔,跟他呛声:“怎么,不行?有钱人家的
夫人也会养面首,本郡主贵为皇室女子就养不得?本郡主有钱有权,想养多少面首都可以。”
薛钰莞尔笑,对她那惊世骇俗的言论不甚在意,在圣旨下来之时,他就以让人查过宁安郡主,宁安郡主在京城与永安侯府的江三姑娘齐名,这两位姑娘在京城中鼎鼎有名。
江三姑娘死了三任未婚夫,有了克夫的名声,无人敢娶,最后被大龄剩男沈阁老捡了个大便宜。
而宁安郡主也没什么大问题,心地善良,洁身自好,养面首是不可能的,就连与别的男子来往亲密都不曾有过,唯一做过离经叛道的事,也只是背着父母亲自未婚夫的门,退了三任未婚夫而已,从此凶悍的名声在外,也无人敢娶,怕娶回家被压得从此夫纲不振。
凶悍么?
他倒是没发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