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三姐妹回去后,荣亲王和荣亲王妃去看女儿,想着经几个小姐妹安抚过,女儿的情绪应该平复能许多。
然而,宁安郡主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儿去,也就不哭不闹,呆呆的坐着,双眼无神地望着窗台的天空,仿佛对世间万物都失去了兴趣。
夫妻俩刚进屋,就看到女儿这副生无可恋的模样,也心疼不已,但圣旨都已经快马加鞭送到平南侯府宣读,身为皇室中人,有些事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荣亲王妃轻叹一声,温声道:“盈盈,平南侯世子出身世家,年轻有为,十三岁就已斩杀水匪头目。”
闻声,宁安郡主有了反应,蓦地转过身去,双眼倔强又愤怒地瞪着荣亲王妃,气恼得口不择言:“既然您说平南侯世子有千般好,您怎么不嫁?”
她话音刚落下,荣亲王妃愣住,尚未反应过来,荣亲王眉心就已隆起一道沟壑,怒不可遏地扬起巴掌,没有丝毫的犹豫,‘啪’的一声落在宁安郡主脸上。
荣亲王怒斥道:“放肆!你怎么跟你母妃说话的?”
宁安郡主半边脸都麻了,摸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荣亲王,她没想到向来疼爱自己的父王竟会动手打她,看着怒火中烧的父王,以及满眼受伤的母妃,她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伤了母妃的心,眼泪瞬间冲刷而下,却又倔强的不肯道歉。
荣亲王原想安抚女儿的,可看到女儿这般,他
也歇了这心思,沉声道:“我与你母妃以前不是没给你选择的机会,你母妃给你选了那么多优秀的郎君,可你眼光高,没有一个能相中的,既然如此,那就遵循长辈的意思,平南侯世子,你不嫁也得嫁!”
宁安郡主听罢,眼泪流得更凶了,过了片刻,她破涕为笑:“好啊,我嫁。”
荣亲王移开目光,不看女儿笑得比哭还难看的面容,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如此便好,你安心在家待嫁,郡主的体面,少不了你的,若是不安分,那也莫怪为父不给你体面。”
闻言,宁安郡主心头一紧,呆愣愣地望着荣亲王,她没想到自幼被父王捧在手心宠爱的自己,最后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仅仅是因为她不喜欢这个未来夫婿。
荣亲王妃看不得女儿如此,刚要安抚两句:“盈盈,你父王……”
荣亲王马上打断她的话:“别管她,她要哭要闹要绝食也随她去,反正饿的又不是你的肚子。”说罢,他也不再多逗留,直接拉上妻子离开。
丈夫态度强硬,荣亲王妃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先跟着丈夫离开。
出了院子,荣亲王妃皱着眉道:“王爷,你方才对盈盈说的话,是不是太过了?”
荣亲王又何尝想如此?
他轻叹道:“盈盈的性子你又不是不了解,你越惯着她,她越是闹腾,她是我们的女儿,难道我还真会因为她不听话就不给她体面?就算她
捅破天,我也想办法替她去补。”
荣亲王妃又道:“那你也不能打孩子,盈盈长那么大,你都没有打过她,连骂都没怎么骂过。”
“你也不看看她口没遮拦,说了什么混账话?”荣亲王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压低声道,“更何况,她的婚事,如今也轮不到我们做主,圣旨都在去平南侯府的路上了,她不嫁也得嫁。”
荣亲王妃微微眯了眯眼,生在皇家身不由己,王爷是亲王,皇上也厚待有加,荣亲王府是显贵,可王爷手中没有实权,先帝好几个儿子,如今能活下来的就只有当今圣上以及他们家王爷。
而王爷能熬到圣上登基后还能体面活着,都是因为有自知之明,自知自身能力有限,所以从来不争那位置,关键时刻还站到皇上那边,有从龙之功。
如今天下安宁,平南侯却手握兵权,皇上估计开始忌惮了,所以找了个借口把平南侯世子扣在京城,娶一个毫无实权、没有势力的闲散王爷的女儿,并顺便留在京城任职,倒是个好理由。
最重要的是,他们家儿子也没有参与政事,没有与朝中大臣走得近,皇上不会忌惮他们家。而平南侯府那边,恩宠有了,上京的理由也有了,恩威并施。
荣亲王妃担忧道:“她现在这样嫁过去,那是结仇,不是结亲。”
荣亲王无奈:“那又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不哭不闹,安安分分嫁过去,就已经算不错
了。”
荣亲王妃默然,想起平南侯的相貌,她知道女儿反抗的症结所在,英雄爱美人,而姑娘家也爱俏郎君,平南侯长得过于高大威猛,蓄着虬髯,不苟言笑,一脸凶相,看着就令人生畏,女儿又岂会愿意?
她轻声问:“王爷,平南侯世子的相貌当真与平南侯十分相似?”
“他在寺庙长大,鲜少下山,见过他的人也不多,听到的都是他的传闻。”
荣亲王说着顿了顿,转而又道:“外表看着凶悍,内心也不一定如此,平南侯当年拼死救下城中百姓,可见是个爱国爱民的好官,平南侯世子想来也不会太差的,而且他在寺庙长大,与佛相伴多么久,应该也养出几分佛性。”
荣亲王妃心里发愁,她倒是希望平南侯世子是个好人,平南侯一家也没有异心。
见妻子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