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鸣越想越气,他一拍大腿,道:“不行,不能这样下去!”
说罢,他蓦地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往屋外走。
钱氏见状,也跟着站起身来,快步追上去,急声问:“夫君,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江一鸣脚步一顿,也没回头,淡淡道:“解决那麻烦精。”
闻言,钱氏干脆不管了,随便他折腾,反正他就是不服气,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闺女的心上人,他也不敢真的把人家怎么样。
江一鸣出了院子,倒也没去找沈延卿,而是直接去了长子的院子。
江立琛也是刚回到家不久,见父亲亲自到自己的院子找自己,诧异了下,忙将父亲迎进屋,道:“爹,有什么事您让人传儿子过去就好,哪能让您亲自过来一趟?”
江一鸣回道:“无妨,为父就当是散散步。”
江立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父亲,见父亲脸色不怎么好,眉宇间隐隐透着怒火,也不知是谁惹了父亲不快,温声询问:“爹,不知您找儿子,所为何事?”
江一鸣不答反问:“焕之,为父对你如何?”
闻言,江立琛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认为自己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事,不如父亲也不会问他这种问题,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措辞,才回答:“爹对儿子向来是极好的,儿子能有今日,也是爹教导有方。”
江一鸣满意地颔了颔首,又问:“那你应该不会成为不孝子吧?”
不孝子?
江立琛听到这三个字眼儿,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儿,马上反思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竟让父亲觉得他是个不孝子,可他仔细自省一番,也没发现自己言行举止中有不孝的行为。
“怎么?”江一鸣眉头一蹙,语气不悦道,“这个问题都很难回答么?”
江立琛忙道:“爹,儿子不知哪里做得不对,还请爹明示,儿子一定改。”
江一鸣轻哼一声,没好气道:“我哪有说你做得不对?你心虚什么?难道你真的是个不孝子?”
好端端的被父亲怼了,江立琛无辜极了,却也不敢反驳,只好道:“爹,儿子一直都有好好孝顺您和娘,自认为也是孝子。”
江一鸣淡淡道:“那就好,明日起,就是你尽孝的时候了。”
江立琛问:“不知爹想让儿子做什么?”
江一鸣回道:“明日散值,准时来接为父回家,记得在马车等着为父,别让旁人替你尽孝。”
话音落下,江立琛愣住。
让他去接父亲回家?
也不是不可以,做儿子的接父亲,天经地义,就是父亲还年轻着,将近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三十出头,走出去说是他兄长都有人信。
如此年轻的父亲,竟然让他去接?
江一鸣没听到他回话,瞪他一眼,开始数落道:“方才不是说要孝顺为父么?让你接一下你就不乐意了?难不成方才都是哄为父高兴的?”
江立琛忙解释说:“爹,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是这样那是哪儿样?”
江一鸣又瞪他一眼,不等他回话,就控诉道:“别人都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你看看你,为父养你那么大,让你接一下都不行,你也不想想你小时候去书院,为父每日接送。乌鸦还会反哺,熟读圣贤书的你却不行?”
江立琛好端端的被数落一顿,无辜极了,忙道:“爹,您放心,儿子明日就准时去接您。”
江一鸣也见好就收,没再怼他,道:“明日为父若是见不到你,你晚饭也别吃了。”
江立琛连连点头,保证道:“明日儿子一定去,爹说得对,我长大了,是该好好报答您的养育之恩,以前是儿子太不懂事了。”
闻言,江一鸣终于满意了,还特意交代一句:“不许让别人替你尽孝,听见没有?”
江立琛一脸茫然,在心里腹诽道:他的父亲不是他孝顺,还能有别人替他来孝顺?谁闲着没事干会去孝顺别人的父亲?
他虽心里费解,却还是点头应声:“爹放心,您是我父亲,自然由我来孝敬。”
江一鸣颔了颔首,了却一桩心事,他终于有心情含饴弄孙了,来了许久,也没看见爱孙的身影,更没听见爱孙的声音,询问道:“云哥儿呢?”
江立琛回道:“慧娘和璨璨带他去祖母那边玩了。”
江一鸣微愣,继而道:“那为父先回去了。”
江立琛应了声,然后送父亲离开,送到院子门口才留步,望着父亲逐渐远去的身影,回想起父亲方才所言,他越发摸不着头脑。
到了晚上,他与妻子郑氏说起此事,费解道:“慧娘,你说爹到底怎么回事?”
郑氏听了此事,也觉着怪异,她若有所思,猜测道:“许是因为永昌伯每日都有儿子接的缘故,爹看着别人的儿子如此孝顺,忽然想到自家的儿子还从来没有去接过他散值,故而觉得你不孝顺。”
江立琛听了,深以为然:“原来如此。”
只是,永昌伯如今八十岁高龄,满头白发,走路都步履蹒跚,的确是需要人接送,而他爹今年还不到四十,走路健步如飞,身体健朗,跟永昌伯那是没法比的。
其实永昌伯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