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冠霖哑然失笑:“你对我倒是很有信心,比你外祖父还要有信心。”
“那是肯定的。”
江锦璨忙不迭地点头,瞥了眼他放在书案上,尚未看完的书,转而又道:“小舅舅,我就不打搅你看书,先回去了。”
钱冠霖见书房内光线已暗下来,道:“不妨事,正好时候不早了,我们去找你四哥。”
江锦璨茫然:“找我四哥作甚?”
钱冠霖莞尔笑:“你猜?”
闻言,江锦璨脸色一顿,警惕地睨他一眼,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耷拉下来,怂巴巴地问:“小舅舅,你该不会是把我心悦小叔叔的事告诉我四哥了吧?”
钱冠霖登时黑了脸,人品忽然遭到质疑,气得他直翻白眼,忍不住伸手捏住外甥女的双颊,气呼呼地问:“外甥女,睁大你的眼睛给我仔细瞧瞧,你瞧我像这种藏不住话的人么?”
见状,江锦璨连连摇头,双颊被捏着,说话都险些漏风,狗腿道:“不、不像,都是我的问题,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钱冠霖听了,心中熨帖了,这才高抬贵手松开她的双颊,展露笑意:“走吧,我的小人外甥女。”言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书房。
江锦璨嘴角一抽,哪有长辈像他这般小气的,但也懒得跟他计较,跟在他身边,嗫嚅道:“小舅舅,我们找四哥做什么?”
钱冠霖不疾不徐道:“他说你们几兄妹许久没有聚一起吃饭了,今晚我们一起吃暖锅,你其他哥哥姐姐和大嫂今晚也去,也就只有我一个长辈在场。”
作为唯一能参与的长辈,他觉得自个儿年轻是有好处的,比如晚辈聚会,他就能沾了年轻的光,与他们一起玩,不必有作为长辈的负担,又能拉近与晚辈的距离。
江锦璨瞪他:“那你不早说,下次说话别只说一半,容易让人误解。”
钱冠霖无辜地摸了摸鼻子,明明是外甥女没问清楚,这敢情还能怪他?
翌日。
下了大半天的雪,到了下午才停雪,地上铺盖了厚厚的积雪,街道司的杂役在勤勤恳恳地打扫道路上的积雪,以便马车及行人通行。
沈延卿散值后回府,刚到自家大门前下了马车,刚准备进门,就发现永安侯府的马车,而自家守门的仆人尚未关上门,还在那站着,那人应当是从他家离开,刚启程回永安侯府的。
他若有所思,询问仆人:“方才离开的是永安侯府哪位贵客?”
仆人恭声回道:“回世子爷的话,是江三姑娘。”
璨璨?
沈延卿愕然,想到自己昨日找了母亲当借口,说母亲想念璨璨,让璨璨有空过来陪母亲说说话,璨璨素来孝顺,今日定是抽空过来的。
只是现在下雪天,路没有晴天好走,行驶速度较慢,自己回来的晚,就生生错过了。
他也没有多想,遗憾地叹息了声,然后迈步进家门,回书房处理一些事。
次日,沈延卿散值归来时,又碰上了永安侯府的马车,仍然是他刚下马车后,听到马车车轱辘转动的声音逐渐远去。
他转身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架豪华马车,正扬长而去。
那辆马车是永安侯府的,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马车上的人应该就是璨璨。
两次都生生错过,今日似乎比昨日回来的早一刻钟的样子,然而他两次都是晚了一步,他刚到家,璨璨刚离开国公府,且尚未走远,还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
沈延卿蹙起眉头,也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这巧合得有点不正常,小丫头好像在故意躲着他。
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或许也是巧合,可接二连三,那肯定不是巧合。
第三天,沈延卿回来得比前两日都晚许多,到家门口时,天色已昏暗,也是他刚下马车,就看到永安侯府的马车即将淡出视线。
他驻足在原地,面色复杂地望着那辆马车消失在拐角处。
很好,那小混蛋就是故意的,故意躲着他,故意等他即将到家再走,故意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一次又一次错过,就是让他知道那小混蛋来过,却又不让他有机会碰面。
他严重怀疑那小混蛋这样做是为了气他,让那小混蛋来看看母亲,那小混蛋来了,但只要他回来她就离开。
方才,他倒是想追上去的,然而还有事要忙。
等他忙完这两日,休沐日才能腾出时间去找那小混蛋。
江锦璨还真就是故意气沈延卿的,就连离开国公府都是掐准了时间的。
她找了个借口忽悠自家的仆人,说是最近闯祸了不能见沈延卿,怕挨训,然后跟自家仆人里应外合,每次看到信号时就回府,造成每次都碰巧错过。
谁让那老男人以前拒绝她呢?
现在想跟她在一起,那肯定不能是她送上门让那老男人追求的,怎么也得是那老男人上门追求她。
所以,她这几天是来看叔祖母了,但也就只是来看叔祖母,并不是来看那老男人的。
接连几天如此,代梅已看出端倪,疑问道:“三姑娘,您跟沈世子吵架了?”
江锦璨摇头:“没有啊,我为何要跟他吵架?”
春巧费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