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卿看小丫头笑容灿烂,浑然不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估计下次还会再做,可这丫头金贵着,岂能做这些活?就算这丫头乐意,可他也不想小丫头被针扎。
他郑重道:“璨璨,这次的我就收下了,但下不为例,以后可不许再做这些。”
江锦璨随意应了声,心里却想着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没准儿哪天心血来潮了,也会给小叔叔做衣裳,但以后的前提是,那个时候的她已成为小叔叔的妻,现在她就是追求小叔叔,若是没有结果,就当现在是孝敬长辈了。
沈延卿瞧小丫头浑不在意,便知小丫头没有听进去,轻叹了声,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丫头就这样一头扎进来,不计后果,无论他拒绝多少次,都不当回事儿。
江锦璨弓着身站起来,换了个位置,坐在他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去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紧紧握住不许他挣脱。
沈延卿沉声道:“璨璨,松手。”
江锦璨非但没有松开他的手,且还握得更紧,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小叔叔,我过年就十五岁,即将及笄了,不再是那个跟在你身后,跟你撒娇,让你给我买糖葫芦的小孩子,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闻言,沈延卿愣住,与那双执拗而又认真的眼眸对视,怔怔地出了神,心跳不自觉地加速,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点头应下,可眼前这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又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他迟迟没有回话,江锦璨有些失落,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接着说:“男女之情我是懂的,我长那么大,从来没有想过要谁做我的夫婿,你除外。”
沈延卿心绪复杂,他少年时期开始就不缺追求者,那时候无论比他年长一两岁的,还是比他年纪小点的,都有向他表明心意的,但遭到他拒绝后都没有再接近他,璨璨是唯一一个没有因为他拒绝就放弃他的。
他启唇:“璨璨,我……”
江锦璨不想再听他拒绝的话,忙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小叔叔,没关系的,来日方长,你总会看出我是认真的。我可以因你无法喜欢上我而被你拒绝,但我不能因为你觉得我年纪小不懂爱就拒绝我。”
沈延卿沉默,垂下眼帘掩饰复杂的情绪。
江锦璨也没有再说话,握住沈延卿的手,静静地听着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或许,在很别人眼里,她这种行径不矜持,是要遭人唾弃的,可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男人,她可以为了追求这个男人打破世俗的规矩,就算没有结果,她也不留遗憾了。
今年的雪来得比较晚,到了十一月中旬才下第一场雪,柳絮般的小雪纷纷扬扬飘落下来,屋顶的黛瓦上铺了一层淡淡的积雪,估计过不了几天,整个京城入眼皆是银装素裹。
这日也是休沐日,傅云峥得了一坛好酒,带上酒过来找沈延卿,想跟他煮酒论诗。
墨初带着傅云峥到书房见沈延卿。
到了书房,傅云峥看着站在书架前,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他愣住,有点不敢认。倒也不是因为自己认不出好友的背影,而是因为好友所穿的衣服让他不敢认。
在他的认知里,好友平日里的常服,不是青色就是蓝色,亦或是月白色,何曾穿过这样明艳的颜色?
这亮瞎眼的大红色,他认识好友十几年,也就只有当年好友高中状元,身穿红色状元服,夸官游街时看见过一次,自那以后,再也没有穿过这样明艳的颜色。
他迟疑地喊了声:“沈嘉懿?”
沈延卿转过身去,就看到好友抱着一坛酒,面色古怪地看着自己,还用怪异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着,他蹙起眉头:“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没,没什么。”傅云峥连连摇头,迈步走进书房,让墨初把门关上,将酒坛子放在一旁,然后快步走到他跟前仔细打量着,“嘉懿,你怎么好端端的穿起红色了?不得不说,你穿红色也挺好看的。”
这个温润儒雅,冷静自持的谦谦君子,穿上红衣,看起来没有穿白衣时沉稳老成,少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气质,多了几分张扬肆意,让他想起六七年前,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
沈延卿嫌弃地睨他一眼:“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瘆人的。”
傅云峥没理会他的话,又问:“嘉懿,你怎么忽然间要改变穿衣风格了?”
说罢,傅云峥忽然注意到这套衣服料子是极好的,但上面的针脚不够细密,似乎是初学者做的衣裳,诧异了一瞬,而后蓦地瞪大双眼,嘉懿肯定不会随便穿别的姑娘做的衣裳,但有一个姑娘是例外的,那就是璨璨。
他欣喜若狂道:“是璨璨给你做的?你穿她给你做的衣服,这么说,她把你拐骗到手了?我就知道璨璨那丫头厉害,肯定能把你拿下的,没想到才没多久,她就将你拿下了。”
闻言,沈延卿脸色一顿,眉头皱得更紧:“灵筠,你都知道了?”
傅云峥以为他们俩心意相通了,便毫无顾忌地回道:“那天在菊园,你与璨璨牵手的那一幕,我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