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璨回想起今日傍晚的事,侧头看身边的年轻男人,入眼便是男人神情寡淡的模样,原本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可看到他这神情,一时间也摸不准是否与他有关。
隔了会儿,等走远了些,江锦璨才冷不丁地问了句:“小叔叔,王老夫人真的病了吗?”
沈延卿脸色微顿,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这小丫头,多年相处的默契,只要他稍微有点反常,小丫头就能很快察觉出问题来。
是以,他干脆承认:“估计是没有病的。”
江锦璨听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
她是了解小叔叔的,以前小叔叔来给叔祖母请安,只要王雪雁在场,也就只是寒暄几句就离开,今日却与往日不同,有王雪雁在场的情况下,竟然破天荒的坐下来跟叔祖母闲谈,且还是在王雪雁有意无意的深情注视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果不其然,小叔叔这是在等着一场好戏,也预料到叔祖母或许会动恻隐之心,找个理由让王雪雁留下,不回扬州,所以便留下来杜绝了叔祖母帮王雪雁的可能。
能将王雪雁送走,这自然好,但王雪雁也就只在她面前恶心她,难道也去小叔叔跟前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她又问:“小叔叔,是不是她做了什么,惹恼了你?”
沈延卿想到先前王雪雁在他面前诋毁璨璨,脸色沉了沉,回道:“是有些小动作,不过也没翻起什么风浪,明日就派人送她回扬州,王家的人会好好看着她的,如无意外的话,这辈子应该也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江锦璨微愣,倒也没问王雪雁做了何事,只道:“送她回去也挺好的,她品行不佳,只是在叔祖母和叔祖母面前伪装得好,日后叔祖母给她寻了亲事,她能安分守己还好,若是不能,可就给国公府结了个仇家。”
沈延卿柔声问:“璨璨,她是不是为难过你?”
“她在我面前数次找茬。”江锦璨也没隐瞒,见他眉头蹙起,明显的表现出不悦,又接着说,“小叔叔放心,她没在我这儿讨到什么便宜,就她,还不能把我怎样。”
“那便好。”
沈延卿莞尔笑,这个他相信,璨璨是被宠着长大的,性格不懦弱,正是因为受宠,有人无条件撑腰,所以底气很足,遇上事情从来不怕,很少有人能在璨璨这里讨到便宜,除非是绝对的权力面前,不得不低头。
到了分岔路口,沈延卿就跟她辞别,回自己的院子。
江锦璨哪儿能如他所愿,当即就拉住他的衣袖,见他疑惑地看向自己,笑眯眯道:“小叔叔,你别走呀,我们散散步吧。”
沈延卿看了眼她脸颊泛红,鼻子也泛红,也不知是冻的还是被风吹的,低笑道:“现在北风徐徐,你确定散步?”
的确,北风徐徐,且风还有点大,风声飒飒作响,刮得人脸颊生痛。
特别是江锦璨这种被娇养着长大的姑娘,肌肤嫩生生的,轻轻捏一下都能捏出印子,被北风肆虐,估计皮肤干燥绷紧,严重的还会皲裂,没事还是少吹北风,伤脸不说,且还会着凉。
江锦璨察觉到他的视线,将披风的兜帽罩上自己的脑袋,又拢了拢披风,只露出一双灵动的杏儿眼,回道:“散步消消食也挺好的。”
沈延卿回道:“现在天寒地冻的,晚上风大,且还比白天冷,会感染风寒。”
江锦璨想跟他多呆一会儿,早有准备,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脆生生道:“没关系的,小叔叔,你瞧我是不是比昨天臃肿了?我今晚特意多穿了一件棉衣,不冷的。”
沈延卿看了她一眼,轻咳两声,道:“我是担心我自己感染风寒,明日不能去当值,这天还挺冷的,我就先回去了,璨璨你好好逛逛。”
什么?!
江锦璨听了这话,瞬间傻眼了,脸色微妙地看着他,难以置信他忽然间的弱不禁风,眼巴巴地看着他从自己眼前离去,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忽悠了,这人明显就是躲着自己,不想跟自己接触。
王雪雁远远的就看到江锦璨懊恼得直跺脚,瞥了眼那消失在拐角处的人影,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步履轻快地走向江锦璨,轻笑道:“江三姑娘,这是又被表哥抛下了?”
江锦璨闻声,转过身去看她,入眼便是她幸灾乐祸,恶意满满的神情,语气幽幽地问:“王姑娘,还记得我先前跟你说过的话么?”
她话音刚落下,王雪雁脸色僵住。
“既然记得,那就别再惹我不痛快,今晚是你留在京城的最后一晚,我不介意让你今晚也不好过。”
江锦璨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王雪雁喜欢小叔叔本来就没有错,可她不喜欢这种因为得不到就对别人恶意满满的人,这种妥妥的小人行径,自己得不到就将问题推给别人,试问正常男人会喜欢这种心胸狭隘的姑娘么?
王雪雁脸色难看得紧,手中的帕子都被她搅成麻花状,可见被气得不轻,却又无可奈何。
翌日,清晨。
沈延卿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