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而逝,转眼间到了正午时分。
定国公出门会好友了,中午没有回来,只有江锦璨和王雪雁陪赵氏用午膳。
定国公府不似永安侯府,定国公府人口简单,也就一家三口,平时都是一起用膳的,不会分开,早膳和午膳沈延卿没时间陪父母一起吃,晚膳若是没有特殊情况,都是陪着父母一起。
而永安侯府人口多,各自用膳的时间都不同,江老夫人也不是喜欢折腾小辈的,除了初一和十五,其余时间都是各自在各自的院子用膳,平常若有孝心就在有空时主动去春晖堂陪江老夫人。
用过午膳,江锦璨和王雪雁也没有离开,陪着赵氏说话,赵氏今日兴致高,说了许多年轻的事,十件里,有八件都是关于定国公的,说到定国公的时候,她嘴角会情不自禁上扬。
江锦璨见了,心生羡慕,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甜蜜温馨,平淡中有惊喜、有盼头,并非清淡如水,这样的婚姻,应该是绝大部分女子想要的,也不知她日后能否拥有这样的婚姻。
王雪雁也甚是羡慕,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婚姻在官宦之家太难得了,也就只有平民百姓家,因为没有金钱与权力,自身的能力决定男子只能守着一人的情况才能得到。
她的父母,也不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母亲是正室,可父亲有妾室与通房。母亲生她的时候九死一生,伤了身子,再也不能生育,一个没有嫡子的正室,也得不到丈夫的宠爱,压力很大,她和母亲在王家能勉强稳住,也是多亏了有个做国公夫人的姨母帮她们撑腰,王家才没敢对她们如何。
三年前母亲重病离世,她为母亲守孝,守孝期间父亲迎娶续弦。
次年,她的继母产下一子,那是父亲唯一的嫡子,父亲对这个嫡子宠爱有加,也甚是看重继母,为了继母冷落了其他妾室和通房,专宠继母,让继母三年抱两,她这个没有母亲的嫡长女处境也越发艰难,才到京城投靠姨母。
赵氏说到年轻时,曾追着夫君的军队去边疆时,低笑了声:“那时候,我偷偷随他去边疆,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他从我出门的那一刻,就知道我在后面跟着。”
江锦璨忽然问:“叔祖母,那您见过战场吗?”
赵氏脸色一顿,湿润了眼眶,旋即回道:“见过,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打扫战场的士兵,抬尸体也累得筋疲力尽。战场的血腥味,也久久不能弥散。”
也就是在那一次,她的夫君险些葬身战场,那一战之后,外敌惨败,送来投降书,不敢再进犯,也是她夫君生平最后一战。班师回朝后,就上交了兵权,不再问朝政,每日守着她和嘉懿,一直至今。
江锦璨听着轻描淡写的描述,也能想象战争的血腥与残忍,大周在二十几年前遭外敌进犯,险些灭国,若是没有上一辈人的努力,他们都会成为亡国奴。
话题过于沉重,江锦璨见赵氏红了眼眶,忙转移话题,重新将赵氏哄得眉开眼笑。
赵氏也有些乏了,让她们出去玩,自己先睡会儿。
出了正院,又走了一段路,王雪雁忽然说了句:“璨璨,我总算知道姨母为何这般喜欢你了。”
江锦璨愣住,继而问:“为何?”
王雪雁回道:“璨璨这小嘴儿甜,就跟小开心果儿似的,莫说长辈喜欢,就连我也甚是喜欢。”
“王姐姐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江锦璨咯咯笑着,转而又抱怨道,“小叔叔还说我是马屁精呢,说我就知道拍马屁,他也不想想他自个儿,好端端的忽然就不高兴了,我不哄着他能行么?”
小叔叔?
王雪雁怔了一瞬,后知后觉地想起,江锦璨喊她表哥做小叔叔,从这番话中可知道,叔侄俩的关系还挺好的。
“小丫头,在别人背后说人坏话,可不是一种好的行为。”
忽而,左边方向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江锦璨循声望去,就看到那个身穿绯色官袍的男子正立在树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隔墙有耳,被当事人听到还真有些尴尬。
她讪笑了下,旋即步履轻快地向那人走去,仰着脸看他,笑眯眯讨好道:“小叔叔,你散值回来啦?累不累,要不我去给你沏壶茶?你上回还说我沏茶功夫有长进,今日可要再试试?”
看着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笑脸,沈延卿只觉一天的疲劳散去,嘴角也忍不住上扬,抬手在她粉白的脸颊上捏了捏,笑问:“少给我打岔,刚刚说我坏话的时候,不是说得挺起劲的?现在我就在你面前,怎么不说了?”
江锦璨无辜地眨巴着双眼,直接跟他装傻:“小叔叔,你说什么呢?我何时说你坏话了,你可不许冤枉我。”说着,她扭头看向王雪雁,冲王雪雁挤挤眼,“王姐姐,你说是不是?”
王雪雁微愣,继而点头:“表哥,璨璨方才并没有说你的坏话。”
沈延卿摇头失笑,忍不住又在江锦璨的脸颊上捏了捏,道:“小马屁精,还挺会收买人心的,才一天时间,你就把我的表妹给收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