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山望着眼前有些古旧破败的二层小楼,满意地点点头。
小楼就在主干道旁边,这里是市中心比较繁华的地段,距离前门才二里地。
它离自己在琉璃厂的住宅更近——就在斜对面。
每层小楼大概有七八个房间,占地面积,肯定超过四百多平米。
“就是破旧了点,得重新拾掇。”老帽儿师叔对这座小楼有点不大满意。
至于那斑驳的水泥墙和破旧的木头窗框之类,刘青山根本就不在意。
没看到对面的丰泽园饭庄,也才是三四层小破楼,照样抹着水泥墙,外面刷着的也是土里土气的淡青色涂料吗?
大不了,推倒重建呗,关键是这块地皮值钱啊,这要是放几十年后,啧啧……
“师叔,产权是哪个单位的,最好直接买下来。”刘青山可不想租。
老帽儿抹抹大光头:“这里以前是个夜校,归区教育局管,你私人买的话,估计人家是不会卖的。”
刘青山眨眨眼:“谁说私人买了,我是代表俺们村的夹皮沟合作社来购买,属于公对公,走,正好也要上班了,咱们谈谈去。”
卢方开着客货车,老帽儿坐在前排带路,刘青山则在后排座上冲盹儿。
中午高兴,刘青山多喝了几杯,最后又把彪爷送到宾馆,约好了过几天来接老人家。
而楚云秀在听到这事之后,也极力向那些老台胞推销夹皮沟这地方。
还真别说,那些老人对她比亲孙女还信任呢,都答应去溜达一圈。
哪里知道,楚云秀这丫头,纯粹是假公济私。
这边归西城区管,车开到教育局门口,刘青山拿出自己京大的学生证,就被顺利放行。
看门的老头还挺热情:“小伙子,来联系工作啊,你就放心来我们这吧,京大高材生,保准三年提股长,五年成科长,十年八年的,就能熬到处长的位置。”
惹得旁边一位推着二六女式自行车上班的中年妇女直乐:
“吴大爷,人家京大的毕业生,毕业就是副科级,要是出国留学回来的,那就更不得了,直接是正科级。”
“而且各大部委都抢着要呢,三年之后就升为处级干部,可轮不到咱们这小地方。”
都正科级啦,我怎么不知道?
刘青山听得都有点纳闷,他回来之后,还没去报道呢,自然不知晓这些事情。
他又不准备走仕途,级别什么的倒是不怎么在意。
刘青山一瞧这位阿姨挺爽朗的,于是就上前问好:“同志,您过奖了,我想打听点事儿……”
那位阿姨确实挺热情,直接把刘青山他们领到分管后勤工作的一位副局长的办公室。
这年头,大学生的招牌,还是很管用的,到哪都被人高看一眼。
和这位鲁局长握手之后,刘青山先是把一盒中华递过去,然后说明来意,把那位鲁局长也听得直愣:
“小刘同学啊,那里是属于国有资产,怎么能随便出售呢,这可是原则问题。”
“领导,我现在已经毕业了,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待分配呢。”刘青山对小刘同学这个称呼有点不满,怎么也得叫小刘同志嘛。
他一边说着,一边划着火柴,帮着鲁局长把烟点上:“领导,不是我个人买,我是代表我们村合作社来的,我们那也属于集体企业。”
“村里,那不就是一个生产队吗,跑到首都来买房子,简直是乱弹琴。”鲁局长也有点哭笑不得,这种事情,他还是头一回听说。
不说你们有没有那个资格,就算有,你们能拿出来那笔钱吗?
真以为首都是你们村头儿呢,跑马占荒就行。
“领导,您听我慢慢说,我们村比较特别,您听过夹皮沟村吧?”刘青山也不急。
夹皮沟?鲁局长听着也有点耳熟,猛然想起来:“就是那个十万元村!”
刘青山笑着点头:“对,我们村出产不少山货,准备在首都开个山货店,丰富群众的菜篮子,这不是看到咱们教育局闲置的那处房子了嘛。”
这样啊,鲁局长又深吸一口烟,别说,这烟确实好抽。
刘青山见状,连忙朝卢方丢了个眼色过去。
后者心领神会,从鼓鼓囊囊的羽绒服里面抽出来两条,直接塞进鲁局长那个一头沉的办公桌下面。
鲁局长一瞧那烟的封皮,不免心中欢喜:“小刘同学……小刘同志啊,这件事,也不是我们区教育局能够做主的,不过我可以帮你们去区里跑跑。”
“就是那边的房子,晚上都是做教室,是电大学生学习用的,这个比较麻烦。”
因为是夹皮沟合作社的事情,所以刘青山也没找于光明他们这些人出面。
要是自己能解决的话,还是正事正办比较好。
听鲁局长的意思,这事还有商量的余地,至于做电大教室的事,那都是小事儿。
刘青山又给鲁局长敬了一根烟:“现在国家提倡电大教育,那是好事,咱们必须响应上面的号召。”
“就是那几间教室,实在太破旧,瞧着也忒没档次,不如这样,我们合作社出资,重新盖一个新的电大教学楼,您看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