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菜子川的天空万里无云,一片瓦蓝,高悬在当空的艳阳缓慢地移动的脚步。
在太阳的注视下,黄土地上,有一位个头不高,身材精瘦的男人,一手扶着犁,一首扬着鞭,赶着那头黄牛噗嗤噗嗤地往前走。一位身材健硕的女人,脖子上挂着一个长方形的大木斗,很有节奏的一把一把地播撒着种子。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来,她也顾不上抹一把,汗滴禾下土,没有这辛勤的耕耘,哪有全家人的丰衣足食。
整片田野中,他们来得最早,走得最迟,别人两天才能干完的活,他们非得一天就完成。因为除了田野中的活,还有其它活等着他们。虽是二月里的太阳,晒的泥土都发烫。
终于干完了,男人背着犁,赶着那头不紧不慢的老黄牛走在前面,女人身上背着斗,肩上扛着铁锹,迈着疲惫的步伐,紧跟在后面。
回到家中,男人去喂牲口,喂完牲口挑水,脚步一刻都不停歇。女人则拍打着身上的土尘,站在花园墙边,三下两下洗去手上的尘土,在场里抓两把干柴,一根洋火,一缕炊烟袅袅升起。锅里的水滋滋得响着,女人有节奏的擀着面条,发出砰砰砰的响声。擀好的面凉在大案板上,女人又忙着切菜烩汤。当第一碗面捞出锅时,孩子们也都散学归来了。
这便是春日里父母的日常。
一家人围坐在坑桌旁吃饭,爸爸一边吃饭,一边询问我们的学习情况,一边又因为我们几个太淘气,没有认真学习,吃一口饭,骂几句我们,我有时憋着笑,有时吓得不敢出声。每当这时,我妈妈总是津津有味儿的大口大口地吃饭,爸爸的骂声对妈妈没有丝毫的影响,也许妈妈在心里暗暗偷笑呢!吃完之后,我们几个还在挨训,妈妈快速收拾完碗筷就去忙了。洗碗,喂猪,等我们下午去上学的时候,妈妈还院子里忙着。
庄稼都安顿好之后,妈妈会消停几天,她便会一边看店,一边给我们做鞋,上鞋底时咬着牙往过去拉线,每过一针,总会把针放在头发上磨两下。有时候穿着一件宝蓝色的毛衣,站在铺子门前和过往的人拉家常,如果你正好听到爽朗的笑声,那一定是我妈妈发出来的。她就是这样:高兴时爱说爱笑,悲伤时沉默寡言,遇到困难时咬牙坚持,别人对她好一分,她对别人好十分,别人伤害她时,她便昂起高傲的头颅,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神态,让人望而生畏!
生活就是忙忙碌碌,停停歇歇。要是遇上一场春雨,妈妈播撒的那些种子很快就会发芽。种庄稼跟养孩子的一样,需要良好的生长环境,需要锄草施肥……我不知道爸妈是用养育我们的方式种庄稼,还是用种庄稼的方法养育我们。不管是庄稼,还是孩子们,他们都能做到提供最好的生长环境,默默守护在近旁,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不会给我们压迫感,也不让我们自由散慢,自生自灭,更不会揠苗助长。妈妈给我们的爱是温馨的,香甜的。
很多事情只有经历过才能懂得,就如锄草,一定要有耐心,有一次我跟妈妈去麦田里锄草,锄了三棵草,踩扁了九株麦苗,很快被妈妈赶出来了,妈妈体型较胖,但干活很麻利,毫不影她在田地里劳动。每次除草时都要背一个大背斗,把从田里拔出来的草背回家喂牛。有时候还会趁空闲时间给牛割青草,家里背斗很大,差不多能装下我,妈妈割满满一背斗草走在前面,远远望去就如一座缓缓移动的小山。妈妈对这大黄牛也像对我们一样,牛吃了一个冬天的干草,这个时节妈妈总会不辞辛劳给牛割青草改善伙食。
春日里妈妈播撒下希望的种子,精心地培育,等待时机成熟后,丰收时妈妈喜上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