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图识物的游戏玩了近十分钟,终于结束了。
孙邈将画册收好,神情严肃道:“张兄弟,我再问最后一道题,可要认真回答呦。”
张墨点头:“好。”
孙邈:“有一装满水的大浴缸,现在你手中有一挖耳勺和一只瓢。问!如何用最短时间将浴缸中的水清空?”
张墨想了想,瞪眼:“用瓢。瓢大,舀得快啊。”
孙邈满意点头,又一本正经道:“答得很好。那你觉得自己有病么?”
张墨忙不迭摇头:“我当然没病。”
孙邈又加重语气,提醒道,“我指的是脑子里的病,也可以叫精神疾病。你觉得自己有么?”
张墨摆出一副怒气冲冲模样:“老头,你有病吧!我好得很,不可能有精神病。”
“好,既是如此,今日就到这吧。”
孙邈得到了满意答案,按下留声机的停止录音键,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这时,那年轻狱巡已将早饭打了回来,不得不说,菜色还挺丰富。
三个黑麦馒头,两个水煮蛋,一碗热腾腾的八宝粥,以及一碟切好片的卤青龙肉。
这顿豪华早餐,放在外头少说值两毛灵石币,足以抵得上寻常工人一日工资。
与张墨前几日在巡检所吃的清水萝卜,可谓天壤之别。
孙邈提着箱子走到囚室门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转身嘱咐道:
“你失血过多,身子可是虚得紧。务必要好好调理,以后切记一日三餐,都要准时呦。”
张墨端着八宝粥,正在那狼吞虎咽。
听到这话,他当场怔住,心中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下,瞬间泪崩。
活了!
老子活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狂喜涌上心头,直冲天灵盖,险些要破洞喷射而出。
苏牧元大法官!
牛逼!
这效率简直了,不到十小时,就把自己安排成了精神病。
“孙哥好走,我一定按时吃饭,把身体调养好。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张墨泪流满面,深情地在那挥手疾呼。
砰!
囚室大门被重重关上。
孙邈铁青面上带着一丝尴尬。
“这小瘪三难道真是苏大法官的私生子?除了模样生的还算英俊,看着实在不太聪明……”
孙邈在心底一阵腹诽,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有假,不是亲儿子,哪能付出这般代价来救?
想到这,他忍不住咧嘴打起哈欠。
要知道,他是今早凌晨四点,被东元副城牧从床上提溜下来的。
一座百万人口城市的三把手,半夜私闯官邸,就是为了那一通横跨数千里的长途通讯。
那时,苏牧元刚与门派几位高层达成利益交换,启动了重审改判程序,所以在神识通讯中表态相当粗暴:
不计任何代价,截停死刑执行,两日内,必须无罪释放。
面对老领导的死命令,他不敢有半分怠慢,马不停蹄开始了这场前所未有的捞人之旅。
毕竟,那位手眼通天的苏大法官,不仅是一手将其提拔的贵人,手里还捏着他不少黑料。
事情若办砸了,后果简直想都不敢想。
自己一把老骨头,进去吃牢饭无所谓。
可按照那位的性子,必定要祸及家人,彻底斩草除根。
“万幸,巡检所那帮狗东西没上大手段。速速将那小子放出来,一切也就妥当了,否则我这心脏可实在受不了。”
孙邈提着大皮箱,边走边嘀咕。
不多时,他便进了东元监狱所的官政大楼。
来到监狱长办公室门前,敲了三下门,他听到“请进”二字,便赶快推门进去。
“赵监狱长,程序已经走完了。”
孙邈进屋后,迅速打开皮箱,将早已提前准备好的鉴定报告与留声机磁带放上桌面。
一位大约四五十岁年纪的中年男人,穿着身暗红色官袍,正皱着眉头在桌案前批阅文件。
眼见孙邈进来,他绷着脸:“看来一切顺利?”
孙邈笑着将磁带装入留声机,按下播放键:
“走个形式罢了。这份精神鉴定报告,是我连夜找东元康宁医务院开具的,上面有六位甲级一等医官权威签名,加上磁带作为事实鉴证材料,足够了。”
赵监狱长闻言,不禁苦笑:“今日一早,门派巡检总务司的那位,连发了三封电报来催。连最高立法殿的罗殿长,都差人明里暗里让我务必全力配合!
这般捞人架势,实在吓人,天元派改制以来,恐怕也是第一次啊。
话说回来,那小子既然有如此惊天能量,何必走到这一步?被捕之时,让那位给忠县巡检所一个暗示,估计人就当场放了。
现在一个又一个,都冲我这小小城级监狱长问话,简直岂有此理!上头程序不走完,我有那狗胆把一个今日上绞刑架的犯人直接放了么?”
孙邈给予报以同情的目光,叹息道:
“谁说不是?这事儿搞得我也是措手不及,一夜折腾实在要了命。这案子,纪律审查会已发函最高律法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