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世上的酒有太多太多种,酿造的方式却总有些类似,不管是蒸馏还是曲熟,就其结果,都可以看作原料本身的一种高度浓缩。
“喝了这里的酒,就是尝过这里的粮食了。”
曾经在天鹰城,坤叔就是这样晃荡着手中的酒壶,带着五分醉意和刚进工队的小顾说的。
所以一个地方的酒,多少能有一些当地的秉性混在其中。
金沙酿是一种奶酒,用骆驼奶酿的酒。
不同于草原上的奶酒的甜澹,金沙酿的度数很高,寻常奶酒其实看上去已经和奶完全没有关系,酒液只是澹黄或澹绿。
但这金沙酿,倒入杯中却是真真切切的奶白。
这样温醇的外表,却有着泗蒙烈酒都不如的浓烈。
被用来相配的女人,自然也有着那纯度更高的、侵入式的美。
台上的女人皮肤是极其特殊的麦褐色,她的皮肤简直比最好的瓷器釉面更能反光,又如同一粒深邃的、传世奉香的沉香宝珠一般深邃而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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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酿不抚琴、不唱词。
她连杨柳青那样的纱裙罗袖都不屑于穿,身上披挂着的是夺目的金饰坠,大片的皮肤映照在铜灯之下绵密柔和地衬着灯火,如同世界上最细最温柔的沙滩。
起舞。
泗蒙内地的人,或许从来不能在其他地方看见这样大胆的舞。
伴舞的也不是琵琶笛琴,而是大大小小的鼓声!
金饰在她飞旋的舞步中如流行一般闪烁,那鼓声更是不急、不慢,并无其他乐器的掺杂之下,奏出的是一种浩大的苍凉。
“好舞!”
韩东文在游戏中也看过这样的演出,但或许是因为心境与身份不同,从没有一次像现在这般入神。
他侧头看了看杨发财这个满身珠玉的男人已经恨不得将手中的小铃捏爆,一双眼珠直勾勾地,似乎要从眼眶当中跳了出来。
杨发财似乎是个好懂的男人,他爱喝大酒的。
这酒真的大。
“彻夜欢谈,有此一壶美酒,三金正。”
主持的声音一出,杨发财便立刻提高声音。
“我要!”
起价同样是三个金元,台上的金沙酿朝着韩东文他们雅间笑着眨了下眼,脚下一踩,舞步开始华丽地旋转。
“我加两金整!”
从楼下传来了叫价的声音,韩东文听了,开口问:“杨老板,这还加吗”
杨发财一咧嘴:“百花齐放,哪里有没人争抢的道理,但连雅间都凑不上的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他袖子一展露出胳膊,抓着手中的铃铛叮叮当当摇了起来。
铃声呱噪,与先前那种清雅的铃声似乎不是同一种铃铛似的。
韩东文立刻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了他们的雅间,少卿,果然有下人步入。
一老一少。
“杨老板。”
年纪小的下人恭敬低头,盛上一个托盘。
杨发财咧嘴一笑,从脖子上解下那块硕大的平安牌,颇不当回事地放了上去。
年老的那位便站上前来,态度专业而又含蓄地开始品评起那块佛牌。
并不太久的时间过去,两个下人便退下了。
主持的声音再次传来:
“美酒流芳,摘花嗅蜜,羊脂玉活口平安牌一枚,九金正!”
九个金元!
韩东文不清楚杨发财一开始喊的两个金元算不算在其中,但不论是七还是九,这块平安牌的价值都实在不菲。
他不由得又看了一眼面前这个将寻常人家一年用度挂在脖子上,又随意摘下换女人的杨发财。
“叮”
“雅间出价!”
又一声悠扬的铃声传来,只是这一次出价的雅间距离韩东文他们颇远,看不太清内容。
同样的步骤开始,所有人都看热闹地望向了楼上。
沉寂过后,唱价再起:
“摘花嗅蜜,一竞风流,交妖分水双剑一对,十一金正!”
武器
真可以卖武器
“妈的,磨磨唧唧!”
杨发财咬了咬牙,手中铃铛又响。
这一次,他取下了自己的翡翠扳指,又从怀中捞出一只精巧的镶玉金凋豹子像,急迫地塞进负责鉴定的下人怀中。
金沙酿这样的奥利玛女人,在泗蒙的确少见。
“雅间出价,十三金正!”
十三金!
这已经比先前打头阵的杨柳青还要高出整整五个金元!
“杨老板阔气!”韩东文竖起大拇指。
杨发财脸色有些急红,咧嘴一笑:“呵呵,挣钱为的不就是花钱有什么比自己快活更值得花钱的”
“说得好!只是……”
唱价后的等待显然让所有人都激动不已,韩东文接道:“只是若是将东西给了怡红楼,最后又没有竞到,那平安牌和小金豹岂不是又要退还与杨老板,这一来一回,又要逐个鉴定,岂不是太慢了些”
“十三金正,美酒入怀,请!”
杨发财还没有回答,场内就已经落槌。
金沙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