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鹰城过白兰山的路,只走了两天。
毕竟是泗蒙的“仪仗”,这支法司人马装备精良,又时刻保持着队形,还是实打实的正当出境,正儿接触到的所有人当中,唯一可能和这件事情有关系的,自然是塔卡的皇子皋。
他隐隐的觉得,这次西亚的蒂尔达大公坚持要泗蒙派人到西亚检视五城,也有皋的因素,只可惜现在初号机人微言轻,估计是没戏太过深入蒂尔达和江宁蕴两人的交涉,只能等江宁蕴回到泗杨以后再搞搞清楚了。
韩东文用罢了晚膳,正思索着是不是该翻一翻前几日太书阁文老送来的几本书,小红豆已经带了两位侍女替他打理完了寝殿,换上了新香,最后在书桌上留了一只瓷镶珐琅的小碗,里面盛着的是晶莹剔透的红枣莲子雪耳羹。
“饭后甜点?”
韩东文笑着端起碗来,也不用勺,只将碗倾斜一些便喝进了口中。
“我靠!”
下一秒,他顿时一声惊呼,手中的瓷碗松落在地,啪得一声摔得粉碎,口中更是不停地呸呸吐掉入口的汤羹,面色变得煞白。
“殿下!”
小红豆一惊,把手里的正端着的托盘往旁边的侍女怀里一塞,急忙奔上前去:“殿下,怎么了?!”
“这羹——”
韩东文的手指发抖,颤颤巍巍地指向撒了一地的羹,虚弱地开口:“这羹是谁做的,是谁?”
头一次看到殿下这副模样,小红豆脑子一下子就乱了,她赶忙扶住韩东文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只觉得手脚都发麻了。
有人下毒行刺?!
小红豆只觉得要喘不上气来,把下唇咬得发白,转身朝两个侍女大喊:“叫、叫太医来,快!”
“不、不是……”
韩东文撑起身子一挥手:“不是,我就想问问这羹是御膳房谁做的,这也太——”
他这副表现,并非有人下毒。
最凶的毒药,也不至于刚到舌尖便有如此剧烈的反应。
韩东文这副模样的原因只有一个——
这羹太他妈难喝了!
红枣莲子雪耳羹,这是有悠久传统久经考验的一道糖水甜品,御膳房是抽了什么风,做出这一碗又酸又苦,仿佛变质了的玩意儿出来?
“殿下,这……”
再三确认了韩东文没事,小红豆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两个侍女连忙上前打扫着地面,面色简直与韩东文方才差不多的白。
那么大的动静,若真是有人行刺——
她们担心的自然是自己的命,不管是看不见的刺客,还是之后的问责,要真出了什么事情,自己怎么会逃得掉?
小红豆却只忧心忡忡地看着韩东文,连忙端了沏好的茶让他喝下缓了缓,仍旧不放心地问:“殿下,当真只是滋味不合口?还是叫太医来……”
韩东文虚弱而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两日他不免要多照顾初号机那边,若是找了太医来陪护,发现竟有叫不醒殿下的时候,那就大发了。
“好吧……”
小红豆抿了抿嘴唇:“对了,这羹……这羹不是御膳房奉的,是池妃娘娘送来的药羹,说是加了黄柠叶,莲子也换成了发酵过的杏仁,说是这样能安神的。”
池涵清……
听见了大厨的名字,这羹忽然就变得合理了起来。
韩东文虚弱地摆了摆手:“池妃今天怎么会想着给朕送这羹来的?”
“殿下,您忘了,今天是池妃娘娘侍寝的。”
他和小红豆说话间,两位侍女已经麻利地将房间打扫干净,退到了寝殿之外。
韩东文只愣了愣,便反应了过来。
侍寝的人选,向来是按瘟君的喜好安排,也不乏心血来潮。
然而除了一种情况,那就是两位妃子,江可茵与池涵清若是在韩东文主动翻牌之外的时候也排了侍寝,那就代表背后有法司与兵司的安排。
韩东文轻叹了口气:“好,你休息吧,我没事,不用报给太医了。”
小红豆轻轻点了点头,收拾了东西往外走去,临出门前,仍是有些担忧地回头看了韩东文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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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清。”
韩东文只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
寝殿当中,二人只坐在一张方几旁,连眼神都并无交汇。
他忽然想起了初号机“面试”雨花楼姑娘的情景,露出一丝苦笑。
“殿下,那药羹可服下了?是能安神的东西,还望殿下莫要责怪涵清多事。”
池涵清脸上是那副营业用的柔媚,韩东文嘴角抽了抽:“怎么会,朕还要谢你。”
“殿下说笑了。”
尴尬的沉默。
过去一个多月来,殿下原本每天都不会放过自己,却忽然像是失了兴趣一般,开始忙东忙西,又有出访西亚的事情,一阵慌乱之下,池涵清简直要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