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骄眠昏迷又苏醒的事情,被压得很好。
好就好在,她的父亲谢久思第二次来看她的时候,竟然没有提起关于她昏迷好几天的半点消息。
谢久思虽为人臣,必然是有城府在身上的,但是面对自己的女儿时,他却是藏不住半点心思,如果他真的能对那件事情只字不提,那就说明他是真的不知道。
谢骄眠觉得真是奇了怪了,她昏迷好几天的事情难道不比自己养了个“男宠”来得重要,竟然半点风声都吹不尽他老人家的耳朵中?
可见某些人息事宁人的手段,比谢久思身边的探子,功力还要深厚几分。
——所以当初为什么就那么点儿事情都藏不住?
怕是根本没想着要藏,还推波助澜了一番。
虽然她也不想让这位老……啊,还是年轻的父亲担忧,但是既然已经想到了这里,那么谢骄眠就不得不深思,当初自己“养男宠”的消息,究竟是谁透露出去的了……
谢骄眠想东西正入神,手上为狐狸顺毛的力道轻得就好像没有了一样,惹得狐狸一阵心痒,从她的怀中溜了出来,蹭到了谢骄眠的脖子处,撒了个娇。
谢骄眠这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回了嫣灰的身上。
说真的,要不是知道嫣灰已经是一只修成形的狐狸精,光凭他这样自然而然撒娇的举动,她几乎是下意识就会以为这就是一只单纯的、不能开灵识的狐狸。
要是换成嫣灰的人形,谢骄眠估计当场就会打人,但是现在他只是一只狐狸啊。
没有人能够拒绝一只漂亮又可爱的狐狸的撒娇。
话说回来,虽然已经一连过了好几天,可嫣灰还是不肯松口究竟是谁伤了他。
就好像,如果说出是谁伤害了他,就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一样。
她一心想为自己的狐狸出气,但是狐狸并不承情,兴头一过,她便忘记了这件事情。
而后不过多久,便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横在了她的眼前。
“我的院子还没有修好?”美人眉心微蹙,娇嗔了一声。
是责备又疑惑的语气,听上去却像是在撒娇。
忍冬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继续说:“说是连下了好几天雨,耽误了进程……”
但是谢骄眠不听这样的解释:“王府中的下人就那么废物?下雨了不会张结界么?”
忍冬汗颜。
她一时之间竟然分辨不出王妃究竟是在跟她爱玩笑还是在很认真地“出谋划策”。
于是她忍不住抬头看向美人榻上的谢骄眠,见美人神情淡漠却认真,心中便下意识一个“咯噔”。
王妃看上去好像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到底是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小姐,什么资质,又是怎样的阔绰,竟然为了新造一方小院而张开结界。
她忽然回想起之前下雨时,谢骄眠还躺在树上休息。
当时她唤了好几声,想让谢骄眠回房休息,但是对方丝毫不受影响,等到王爷都听到动静了,一来看,才知道她竟然为自己张了一层结界。
仅仅是为了躲雨……
这样看来,王妃的确是有这样的资本奢靡的。
但是府中的其他人并没有啊!
谁会为了新建院子耗费灵力张结界避雨啊!
相比于谢骄眠的执着,嫣灰对于新院子可有可无的态度,就显出一种难言的宽容。他蹭了蹭谢骄眠,吸引了对方的注意了之后,对谢骄眠说:“上神大人,慢工出细活,就再等等吧?”
但是谢骄眠不仅没有被安慰到,反而觉得越发委屈了。
“还要等多久?还等得不够久?”
这句话是在回应嫣灰,但是谢骄眠太过情真意切,明明是意念回复的话,竟然直接脱口而出,听得忍冬都愣了愣。
这……
虽然王妃以前的责备听上去也大多像是在撒娇,但是她还是头一次听王妃撒娇撒得这么直白的。
一点小委屈,还有一点埋怨。
忍冬还是头一次将谢骄眠与“可爱”这两个字联系在一起。
而且她仿佛不要命了一般,竟然觉得这样的王妃……
可爱得让人想欺负。
她被这样的念头给吓了一跳,在心中扇了自己一耳光,强迫自己回神。
她立刻行了一礼,对谢骄眠说:“王妃赎罪,奴婢这就去催!”
她也不想为难自己的,但是王妃刚才撒娇了诶……
这一瞬间,她似乎醍醐灌顶,终于知道了王爷对于王妃突然痴迷的原因。
怎么会有人不爱美人,怎么会有人不心疼脆弱的美人啊。
看着忍冬飞速离开的背影,嫣灰的眼睛不禁一弯,转头问谢骄眠:“上神大人,当时不是说还要去参加‘花诗节’吗?”
结果消磨了都快有小半个月的样子了,竟然还没有什么动静。
眼看着距离花诗节的日子越来越近,别人家的千金,光是裙子都已经准备了好几套了,只有谢骄眠,连一件合时宜的首饰都还没影子。
他这句话提醒了谢骄眠。
当初想去参加花诗节,无非也就是奔着那些当作展览的花去的。
当时她兴致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