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心情。”
这样的回答是李危寻没有预料到的,但是一想到这样的话是出自谢骄眠之口,一时之间竟也觉得又是“常理之中”。
“总之,不要再让我看到那些蝴蝶。”她又提醒了一遍。
虽然知道这其实算是谢骄眠对自己的一个警告,但李危寻多多少少是有些英勇在身上的,不怕死地问道:“那些蝴蝶真的很难看吗?”
回答李危寻的又是一本书,直接“啪”在了他的脸上。
李危寻已经被谢骄眠磨得没什么脾气了。
他将书拿在手上,作势掂量了两下,甚至轻笑一声,道:“谢小姐,你将我捡回来就是为了这张脸,如今要是被砸坏了,不会心疼么?”
谢骄眠眼神没什么波澜地看了他一眼。
这张脸的五官非常精致,是天上人间都难寻其二的美丽。
当初捡他回来,的确也因为这张脸,颇为讨她喜欢,
但是……
谢骄眠淡淡地移开视线:“这张厚脸皮,还不至于坏得那么快。”
她向来懒得去珍惜什么。
李危寻一噎,顿了顿,似乎想说什么反驳的话,但是忽然听到忍冬的声音:“王妃,王爷回来了,说要见你。”
李危寻把到嘴的话重新咽了回去,心想该怎么不动声色地重新放两只蝴蝶在谢骄眠身边,听听他俩又说了一些什么。
但是却听谢骄眠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之后,反问忍冬:“他要见我不会自己来找我?”
忍冬大概是没想到对方的不耐和嫌烦竟然能如此不加掩饰地溢于言表,整个人都愣了愣。
但是李危寻已经习惯了。
毕竟这才是谢骄眠该有的性子。
他心中不知为何,竟还未自己对她的了解而产生了几分莫名其妙的得意。
可是下一刻,他就开始头疼了。
“李君同缺胳膊少腿了,要见我不会自己来,还要我亲自去?哪里来的官威……”
李危寻心想他还是低谷了谢骄眠这近乎不要命的狂妄,但如果李君同真的亲自来见谢骄眠的话,他的身份必然会暴露。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得找一个看上去不是很突兀的借口溜之大吉。
他正在头脑风暴,但与此同时,忍冬的声音也颤颤巍巍地响起:“王妃……您别为难我了……”竟然都好像要哭出来了一般。
李君同看上去温润和煦实际上阴晴不定,谢骄眠看上去清冷娇贵实际上嘴硬心软。忍冬虽然两边都畏惧,但是王妃总是要更软绵绵一点的,权衡利弊之后,果然还是在王妃这边卖卖惨有盼头。
李危寻当然看出了忍冬有卖可怜的嫌疑,但是此刻却是乖乖沉默退在一旁,丝毫没有煽风点火的想法。
毕竟若是谢骄眠要是不忍忍冬为难、亲自去见了李君同的话,那他自己就不用跟上去了,免了找借口,又平白引起谢骄眠怀疑。
但是这一次,谢骄眠看出了忍冬的小心思。
一个下人对她有这样的心思,她没看出来倒也罢了,倘若看出来了,还顺应着她,难免不会让人觉得她就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只要稍微卖卖惨,就能够得到宽容。
于是她冷笑一声,往椅背靠去,抬手支撑着下颌,眼波流转,一点妖娆妩媚,一点玩世不恭。
“忍冬,我这怎么就算为难你了呢?”
明明依然是娇软的声音,甚至是温柔的语气,但是此刻听入忍冬的耳中,竟让她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谢骄眠看了一眼自己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指甲,上面没有任何蔻丹的点缀,指尖却天然泛起微微的红色,好不引人向往。
她继续说:“你怕自己违抗了李君同的命令,所以李君同责罚你,对么?可是你向我求情又是为什么呢?难道违抗我的命令,就不会受罚了吗?”
忍冬低垂着头,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深怕一个不注意,自己的脑袋就已经掉在了地上。
王妃什么时候也将王爷的笑里藏刀学了个入骨三分了……
还是说,王妃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只是她终究见识浅薄,没能及时发觉?……
总之,她夹在两个不好伺候的主子中间,实在是有些命短……
“你是我的人,不要总听李君同的话。去,把我刚才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他听一遍,他若是为难你,自有我替你‘担待’。”她说着,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明明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美人生来绝色,所以即便是无意之举,也有万种风情。
她张了张口,想叫忍冬的名字,但想了两息都没能回忆起来,于是直接作罢:“我不喜欢,你身为我的婢女,却还是像个墙头草一样,一边想着恭维我,一边又要看李君同的眼色。‘不要为难我’——这样的话术不应该说给我听,你明白吗?”
李危寻眉尾一挑,不禁心想,这人虽然娇生惯养,但还挺会与人说教。
甚至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忍冬的肩膀颤了一下,只能磕了一个头,然后起身,一边回应,一边往后退:“是、奴婢这就去回复王爷!……”
等到忍冬都离开了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