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闻幼时出点事情只知道找玲珑姑姑替自己出头,但几次之后就发现,这个在自己面前很有几分长辈意思的姑姑顶天了也就是一个有点资历的宫女,在主子们面前没有实际的权势,而且有时候还容易冲动。所以,懂点事之后,他就尽量不叫玲珑知道出现的麻烦。
麻烦们有大有小,而夜半被刺显然属于大事,很大的事。
所以第二天的越闻,只能忙于安抚脸都吓白了的玲珑。
“不碍事的,玲珑姑姑,我真的没事。”越闻笑道。
玲珑慌得眼泪直打转,反复查看越闻周身,仍旧不放心:“这么大的事情,殿下怎么不知道叫人呀!不行,往后奴婢要搬进内殿来住!万一殿下有个什么差错,奴婢死了以后如何跟娘娘交代啊!”
越闻:“好啦……姑姑越说越意气用事了。连母后亲生的大皇子的贴身嬷嬷都在外殿,你这要求如何使得?再说了,姑姑瞧,本殿一点事都没有,根本虚惊一场。”
玲珑不同意:“这次虚惊,下次呢?皇后若是不允,奴婢就求皇上!”
越闻一阵头疼,赶紧摆手:“万万不可,莫说虚惊一场,母后又无差错,父皇也不可能给母后下脸面。您这一求,叫本殿如何同母后解释?”
玲珑啐道:“殿下一口一个母后好亲密,奴婢说句僭越的话,当年的事情,皇后未必真是那活菩萨!可怜葭娘娘心思单纯,什么都未曾料到啊!”
越闻揉了揉太阳穴,唯有叹气。他一直知道玲珑对皇后有嫌隙,好在她虽心思不足却也知道分寸,充其量是太在意自己的安危,否则…
出去一旦祸从口出,免不了殃得他也不轻。
紧随其后江瑰华就来了,嘘寒问暖,神情满满的心疼后怕,越闻恭敬谢过,又接了各种抚慰物件,并见过了皇帝,才得以清闲。
此事过后,越闻发现,自己的大皇兄好像更有些针对自己了。
他写字,越炘酸:“瞧我的三皇弟啊,这字写得这样好,可得好好保存,万一有贼人偷去,母后可要心疼呢!”
他散步,越炘酸:“哎哟三皇弟啊,出来怎么不多带几个奴才啊,万一有什么飞来横祸,母后不得吓坏?”
他穿件新衣裳,越炘酸:“看看这料子,怕不是才上贡来的吧?母后头里便紧着你,可怜本殿都得挑剩的。”
越闻:……
好在这样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太久,很快,越炘就没功夫盯着越闻挑刺了。
因为,他亲爱的母后,遭遇了一位新的劲敌。
虽说年份未到选秀时候,却也不妨碍朝臣在皇家宴会上趁机献“礼”,这位荣获皇帝青眼的,便是新官周侍郎进献的杨氏。
据说这位杨大美人可谓是冰肌玉骨万一挑一的容貌,不仅身段迷人,在诗书上的造诣也数一数二,当下就被皇帝封为钰嫔,赐居烟霞宫。
自从钰嫔进宫,烟霞宫无一日不是赏赐连连,皇帝更是连着大半月都日日留宿,引得各宫妃嫔又是嫉恨又是艳羡。
这些…越闻倒是不在意,他只知道,喜欢找事的越炘最近开始沉迷给父皇上眼药了,这让他轻松好些。
直到一个名唤金娘的宫女来访。
跟着金娘来到烟霞宫,越闻感觉自己真是长了见识,打出生他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宫殿,就连瑗贵妃那都不曾有这样的陈设,连一盏宫灯都是玉雕的。
实在不敢怠慢了这样的娘娘,越闻进了殿门就半低着头,站定之后就行礼道:“儿臣给钰母妃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