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微宁眉梢眼角流淌着绵长的笑意:“怎么试?”
“装什么纯。”
程晏池陡然拽住盛微宁手臂将她推到白色的篱笆边,信步逼近她。
篱笆攀缘而上的蔷薇被这股猛力击得纷纷跌落,程晏池的脚毫不怜惜地碾过。
无情践踏的,不知是娇嫩的花骨朵抑或亭亭玉立的少女。
盛微宁靠着花架左右环顾,佣人全在别墅里,这地方的隐蔽性不高。
程晏池眸光深深,唇角牵出的弧度噙着兴味:“怕了?”
镜海人提起这位空降的程大公子,溢美之辞无数,无不夸他风度翩翩温文尔雅。
可他斯文俊雅的外表下却藏着一只野兽。
冷酷又恶劣。
盛微宁如今还没胆子得罪程家。
然而她选了招惹他这条路,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为什么不敢?我就怕你不急。”
盛微宁突然勾绕程晏池的领带拉向自己,上挑的眼尾艳色妖娆。
程晏池眼里的暗波越发深邃,将她半圈怀中,眸底敛着似笑非笑。
他垂首,薄唇贴在她柔嫩耳骨,低沉的嗓音灌输一句极其侮辱性的话给她。
盛微宁睫毛翕动,呼吸凝滞一瞬,尔后胆大妄为地踮脚攀上男人脖颈:“贱也有贱的好处……”
余音戛然而止,盛微宁灵活的手指欲触未触游走过他前胸,如愿听见他气息沉了些许。
程晏池掐住她的腰贴近自己:“这倒是,程家锦衣玉食养出来的总比外头档次高点。”
“看来男人都逃不过言不由衷的劣根性,你之前还嫌我是废物。”
篱笆尽头隐约有脚步声,盛微宁轻喵一声,狡黠地眨眨眼,倏然把程晏池推开。
那音色,又奶又娇,令人抓心挠肝。
程晏池高大的身形只退了一步,眼神锐利清冷,隐隐沉浮碎冰。
女孩在九月的明媚阳光中,确实如同讨喜的猫咪,五官生动,浑身透着说不出的灵韵。
她清澄的瞳孔倒影着他,连他的眉眼都明晰呈现。
程晏池心底情不自禁腾起难以言喻的感觉,胸腔滚过一阵徐徐热流。
“忍忍,有人来。”
她得意地瞥了眼程晏池的皮带下方,理好裙摆扬长而去。
程晏池斜靠着篱笆,视线自盛微宁婀娜的背影收敛,想到程昱川,嗤笑:“蠢货,便宜了我。”
*
盛微宁一出现在众人面前又是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形象,稳步走进卧室。
她踢掉高跟鞋,软骨头似的坐地板,把玩着窗帘的精致流苏,不由得恍惚。
程家需要什么样的主母,她就得成为什么样。
可,原本不必如此。
这光鲜亮丽的程家,有一半财富属于她爷爷。
她是落魄的凤凰,经历过比蝼蚁都不如的人生,所以她得重新飞上枝头。
付出一切能付出的代价,在所不惜。
程晏池是退路,却并非唯一。
午后,盛微宁牵着京巴狗去草坪。
“脏兮兮的,我来给你洗个澡。”
不等盛微宁接好水管,憨憨直接挣脱缰绳跑了。
她秀眉一竖,拒绝佣人帮忙,自己拎着裙角追过去。
“小憨憨,你快给我回来!”
“……给我站住,不然待会儿要挨打!”
盛微宁赤脚踩着草地追憨憨,声音娇俏动人。
她平时装大方得体,此刻是难得的能解放天性的机会,脸上红扑扑的。
憨憨不慎被盛微宁逮住,她抱着它走到水龙头下,宠溺地揉脑袋。
盛微宁兀自沉浸自己所做的事,没留神楼上有道晦暗不明的眼光凝视她许久。
像残忍的猎人数年蛰伏暗夜,黎明前,终于发现了自投罗网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