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下了一场雨,不大,却一直淅淅沥沥的在下,
怡宁把头放在环抱着的棉缎软枕上,听着雨声,一时有些睡不着,
算算日子,她穿来这里已经快三个月了,
这三个月发生了太多,她认识胤禛胤祥,从粗使宫女成为后妃,
但是一想到暗处的穿越女还没找出来,钮钴禄嫡支还未平反,她还是宫女出身的罪臣之后,心中就烦躁不已,
而且,在这陌生的朝代,她时时刻刻都需谨言慎行,
心内存着事,怡宁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卯时三刻,怡宁照旧起床,准备去给皇后请安,
青叶突然惊呼一声,“呀,主子,您眼底怎么如此青黑?”
“昨夜有些睡不着,不碍事!”怡宁端坐在梳妆台前,半眯着眼,漫不经心答了一声,
青叶瞧着,这块青黑在怡宁白皙的脸上实在显眼的紧,低声问道:“那,可要用脂粉给您压一压?”
“嗯!”平日里,怡宁仗着底子好,根本不上粉,如今也顾不上了,
但是清朝这粉,别的不说,怡宁总觉得有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实在不喜,
故而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回来,怡宁便叫人卸了脸上的粉,往矮塌上一靠,半眯着眼假寐。
谁知小程子突然进来禀报,“主子,延禧宫的连翘来了。”
怡宁无法只能再次打起精神,让人进来,
连翘手里拎着一方锦盒,垂着头稳步进来,福身行礼道:
“给熹常在请安,熹常在万福金安!”
怡宁抿了口茶,苦后回甘的滋味让她精神一振,温声叫起,“起来吧,可是苏常在有何要事?”
“回熹常在,我们说上次从您这挑走了许多糕点,让奴婢过来送些主子亲手打的珠络和帕子,给您把玩。”说着,连翘捧出一直拎着的锦盒,递给一旁的青叶,
青叶接过,小心打开,送到怡宁面前,
怡宁看了一眼,用指尖挑出几个仔细瞧了瞧,感激道:
“苏妹妹有心了,瞧着苏妹妹手艺真真极好。”
连翘笑道:
“我们主子说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什,若熹常在喜欢把玩也好,留着赏人也好。”
怡宁点点头,嘴角含笑,“我甚是喜爱!”
“我们主子还想邀请您午后去延禧宫一道品茶,不知熹常在可得空?”
怡宁闻言,眨了眨眼面露歉意,轻声道:“本是得空的,但是昨日晚间听着雨声没睡好,想着午后多歇歇,”
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说:“实在是不好意思,下次我邀苏妹妹来永寿宫一道品茶吃点心。”
连翘小心看了眼怡宁的脸色,忙道:“熹常在身子要紧,那奴婢便先行告退了。”
怡宁吩咐旁边侍立着的青叶,“送一送连翘姑娘!”
得怡宁允许后,连翘在青叶得带领下悄声退了出去,转道回了延禧宫,
怡宁让人把苏常在送来得锦盒带下来,才安心补起了觉,
延禧宫
苏珍茹见连翘回来,头也没抬,继续缝着手中的荷包问:“如何?”
“回主子,东西熹常在很喜欢,”连翘福了福身,回道。
闻言苏珍茹勾了勾唇,停住手上的针线,又问道:“说了午后,我请她来喝茶的事了吗?”
连翘帮苏珍茹递上一盏茶,恭敬道:“说了,但是熹常在说昨晚没睡好,午后要歇息,不能来和主子一道品茶了,熹常在说下次邀请主子去永寿宫品茶吃点心!”
说着又小心瞧了瞧,苏珍茹瞬间微沉的双眸,低声说:
“奴婢瞧着熹常在眼底的确乌黑一片,熹常在说的应是真的!”
苏珍茹蹙着眉,挥挥手让连翘退下,
望着针线筐里的素色针线,苏珍茹按了按眉心,
她知道她有些着急了,
但她如今恩宠不比从前,出身又低,太需要一个人抱团取暖,相互照料了,
可如今后宫只剩下皇后,齐妃这两位高位主子,
在潜邸时,苏珍茹年轻,又从宫女成了主子,可谓一步登天,
也正是因为那时年轻,心气也高,
对于当时作为福晋的皇后招揽,错失良机不说还小小得罪了当时的皇后,
后来吃了个大亏,再想去投靠也不行了,
齐妃更不用说,从来就没看上过自己,
降为贵人的宋氏,蠢得要死,她也从来没有考虑过,
两个贵人,耿氏和钮钴禄氏,一个是城府极深的装透明人,另一个是心高气傲的毒妇,
余下的,也都各有党派,
只有刚进宫又好似甚皇上喜爱得熹常在,
从上次熹常在被陷害时,她就看出了这一点,
她又观察了些时日,觉得熹常在的确是个极好的人选,
“唉!”
苏珍茹叹了一声,
罢了,慢慢来吧!
虽说要补觉,但是午后怡宁也没睡好,
刚歇了半个时辰,便被青叶轻声唤醒,说苏培盛的徒弟小路子过来了,
怡宁迷迷糊糊的看着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