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居然内心很平静。她不再说话,郑重的理了理衣衫像一个贵妃的样子,优雅的跪下给宁帝磕头道:“乾西的潇湘馆臣妾之前去踩过点,宫舍还算新。臣妾在那可以安享晚年,以后恐怕不能随侍陛下,望陛下多多保重。”说完又咚的一下磕了一个头。“臣妾出身低微,性子……也是有点任性,这些年来,承蒙陛下厚爱,臣妾铭记于心,永世不忘!”说完,咚的一声又磕了一下。一共三个。殿上有地毯,她磕得不重,可咚的一下却直接磕在他心里,有点疼,疼得他心跟着抽着疼。
说实话,她这般安静他应该是松了一口气才对,可他更希望她上来挠破他的脸,像以前一样咬他一口,或者是拿出把他从龙床上踹下来的霸气,过来扇他两个耳光,如此这样……他兴许心里会好过一点。
为帝多年,他的心肠早已冷硬,泰山崩于前他都能色不改,可看到祺贵妃转身的背影他居然被泪水模糊了视线,不得不承认,有意无意间他还是尽量把内心柔软的一面给了她,现下也明显遭到了反噬,看着她离去,他不好受。心疼得厉害,眼眶也发辣,这不应该,他应该能清楚的看她最后的身影。
明知无需再多言,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是朕对你不住,允你争的是朕,最后舍弃你的偏偏也是朕……如果能早些——”
祺贵妃并没回头,却出声打断了他:“陛下!没有如果,妾愿赌服输。”话落便大步跨出了宫殿。
她的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连带鼻涕,她懂他的意思。她的孩子和太子年岁实在是差的太大了,实力相差悬殊,就好比是天平,明显她的砝码不够。跟皇后斗属实是她不自量力。
她其实应该让六皇子藏拙的,这是一个必输的赌局。可看着孩子的眼睛,看着孩子聪慧的样子,她不忍心。
罢了,落子无悔。
坤宁宫的曹皇后昨天睡得也不好,早起发现脸色苍白,补了点胭脂才能掩盖些许憔悴,才坐好就听芷兰禀报:“国舅求见。”
“宣。”这两日就要出门办差,估计是来告个别的。
皇后喝了口茶,看到他身后跟着的两位佳丽,拿杯子的手停顿了下,轻声叹了口气。她太了解她的弟弟了,人直接带来肯定不是商量而是知会了。
“你这样,是逼她去死罢。”皇后忽然觉得很疲惫。
曹明说:“娘娘您不能和太子一样妇人之仁,成王败寇,愿赌服输。各自的结局自己接受就得了。你可怜人家,人家跟你争斗的时候可曾心软?落败的要是你,人家能不能可怜你,放你一条生路?”
“我不是可怜她……”皇后叹息:“只是,物伤其类罢了。”
国舅也不再说话,双手插袖子里,就那么巴巴的看着皇后。
“罢了。”曹皇后坐直身子看着眼前两个佳丽,容貌姿态的确很美,比祺贵妃还美,她又看了眼她的弟弟,实不忍心告诉他,真心喜欢一个人,爱重一个人,跟皮囊有关系又没有太大关系。
大家都以为宁帝是爱祺贵妃的身子祺贵妃的容貌。可宫里比祺贵妃美的人大有人在,就连曾经伺候祺贵妃的宫女夏冬都比她颜色好,可宁帝还是爱重祺贵妃,她曾无意间看到宁帝在小路上背祺贵妃的样子,他的脸上挂着笑,神色自然,祺贵妃用袖子帮他擦着额头的汗水,拍着他肩膀喊着驾……
她不是不羡慕的,可她却只能默默的转身,狼狈离去。
这样对宁帝,别的嫔妃不敢。
纵使她是皇后,她也不敢。
她不会完全的把自己无保留的展示给宁帝,她有她的家族,她有她的守护的东西。她不能拿着全家性命前途去赌夫君的喜好,无防备的对待一个人,她做不到。宁帝是孤独的,她知道。她也想偶尔跟他放肆一下,可她是皇后,就得恪守皇后的礼仪和规矩,玩笑打闹有失体统。
皇后累,九五之尊富有天下的皇帝又何尝不累,他也是个人,也偶尔会想松快松快。
放在心尖上的人丢了,岂是找两个赝品能替代的了的?
她实在是有点疲惫,心里在说你们都给我滚。嘴上却说:“好呀。”
耳朵里又听自己和颜悦色道:“你俩不后悔么。如果选择留下,本宫今日可能会赏赐两碗绝育汤。得宠可以,诞下子嗣就不要想了。”
同样的错误,她不会允许自己犯两次。
“不劳娘娘费心了,我都提前安排好了。”人带宫前绝子汤就灌下了,还能脏了阿姊的手?曹国舅挥手,芷兰上前把两人带了下去。
“好了,事情都办好了,我就告辞了。”
皇后问:“何时启程?”
曹国舅转身往殿外走,他身材高挑步子大几步就走出了门:“泽儿在宫门口等我,一会我俩汇合就走。我会好好照顾他的,放心。”
皇后不得不追到门边嘱咐一句:“多加小心!”
回应她的是曹国舅懒洋洋的回声:“知道了。”边走边无奈摇头叹息:“女人就是啰嗦。”该办的事都办妥了,他心情甚好的哼着歌离了宫。
外书房太子跟宁帝辞行,宁帝问:“别的朕知你已筹备好,你先来看看这个奏章……”太子打开一看,是参他的,脸上不显心里忍不住骂娘,他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