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的这些想法,随时会像寺院里和尚们的诵经声一样,在不留意间钻进她的脑袋,没有半丝半缕的前兆,时常搅得她头疼脑裂。自从她和李四第一次幽会后,白天上班时,她的思想常开小差,工作接连不断地出现失误,纰漏百出。这段时间,她睡眠极差,常常彻夜难眠,以致白天精神恍惚,整个人像被霜冻坏了的大白菜一样有气无力,完全不在状态。不知叶子是出于愧疚,还是自责,亦或赎罪。自从她和李四幽会后,叶子对她老公的态度慢慢的有了少许变化。最明显的变化就是不会再像以前一样,时常因琐事对他极度不满,时常对他指手画脚,甚至是大呼小叫,呼来喝去的。另外还有一点不同寻常的变化就是,她隔三差五的就会去主动找她老公,和他亲热。叶子之所以会这样做,那就是她心里异常明了,李四和她只能偶尔在一起。对于像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而言,正如狼似虎。就连她自己有时都认为,人的需要就好比水库开闸泄洪一样,一旦开启就难以止住。更何况,李四早把她压抑已久的需求激发出来了,她的需求需要得到满足,而李四不可能随时满足得了她的需求。再说,她和李四的密会终不能长久,究竟能持续到什么时候,她不得而知,每一次都有可能就是最后一次。她老公虽然不是最理想的伴侣,但有总比没有好!她和她老公,虽然只是例行公事,没兴致可言。但自从她和李四有了第一次后,她与她老公在一起的时候,总幻想着他就是李四,李四就是他。李四是激发她需求的火种,是将她点燃的助燃剂。
李四是一个既感性,又极为理性的人。他和叶子的每一次联系,每一次见面,每一次秘密约会,他既急切期盼,内心激动、兴奋不已,同时他又会像账房先生一样,认真盘算由此会产生的一切可能性后果。
李四的内心清楚的知道,他是破坏叶子家庭的罪魁祸首,像西门庆一样罪大恶极。他和叶子的爱,完全不为世人所能容忍,是有悖伦理的偷情,是人神共诛的奸情。他们之间的秘密一旦败露,将会千夫所指,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人们所唾弃,那将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和叶子要么就在别人鄙视和异样的眼光中度过余生,要么就远离这座城市,疏远所有的亲朋好友,或与他们彻底断了联系,他俩偷偷跑到一个新的城市开启全新的生活。对于李四而言,他是一个男人,他还勉强能承受。但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叶子身上,这将多么的残忍。按照世俗的传统观念,无论如何,人们只会断定是叶子勾引了李四,她就是一个十足的骚货,是一个罪该万死的荡妇,是一个破坏李四家庭的狐狸精,害人又害己。因为人们只会相信这就是一个典型的成功男人不幸被小狐狸精勾引的寻常故事,李四只是经不住诱惑,犯了错而已。他们压根就不会相信,这其实就是李四勾引叶子在先,李四和叶子的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是情投意合的,他们还会不约而同地选择了集体性忘记——孤掌难鸣——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的道理。至于是否是李四先行勾引叶子,是否是李四破坏了叶子的家庭,人们会毫不关心,也蛮不在乎。这对人们而言,一点都不重要,这压根就不是问题的核心。要怪就只能怪李四太有钱、太成功,惦记着他的人实在太多。
男人嘛,管不住自己的小弟弟,犯点错也是正常的,完全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人们既会责骂李四,也会原谅李四,但却不能原谅叶子,反而只会一味指责、耻骂她。这就是现在这个社会,男人和女人的一些微妙区别。
李四在去与叶子约会的路上,以及在和叶子幽会时,他脑海中时常会浮现出当他俩正忘我时,叶子的老公突然像头暴怒的斗牛,闯了进来。他想象她老公带着一干人将他们捉奸在床,先是忙着拍照、录视频取证,接着把他像打地鼠一样狠揍一顿,然后再用不堪入耳的言语羞辱叶子一番,最后还不忘打电话通知黄娟及报警。接下来的事情就复杂了,警察、派出所,各自至亲、家里屋外,律师、法庭等等全交织在了一起,看马戏似的热闹非凡。
李四和叶子独自相处时,在李四的脑海中,他老婆黄娟也会经常浮现。有时是黄娟被眼前他们通奸的场景气得直哆嗦、极其愤怒,她凶神恶煞地盯着他们,一边赫然而怒的大声诋骂,一边像头暴躁如雷的狮子,狠命撕咬叶子。有时又是黄娟提着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跟个亡命徒似的向他们直扑过来,他急忙一把推开叶子后,慌忙躲闪。有时好像又是在他熟睡时,黄娟眼冒凶光地站在床边,举起一把寒光闪亮的剪刀,猛地一下掀开被子,瞅准他的命根子一剪扎了下去。每当李四幻想着这些事情时,他就更像头叫驴,他要把一切不安和恐惧都抛到九霄云外,让它们被风吹得一干二净。去他妈的叶子老公和黄娟,春宵一刻值千金!就算真的死了,为了叶子,那也是值当的。
李四完全没有去想过,叶子的老公究竟是如何发现他和叶子的事情的,那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那是叶子应该去考虑的问题,他认为。李四想过黄娟发现他和叶子事情的各种可能,这其中就有黄娟从网络上购买了他近期在酒店的开房信息,从中发现了他和叶子十数次的开房信息,这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