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氤氲,暖暖的阳光透过窗户撒到案牍上,众多官吏按照位阶排排站好,心中充满好奇与紧张,严升身着锦袍,端坐在案牍前,桌子上摆着一份摊开的奏疏,身边坐着高克恭等阁臣。
扫视一眼群臣后,严升开口缓缓说道:“近日西北战事不断,圣上甚是纷扰,我们应当为皇上分忧解难才是。”
话落,下方群臣纷纷点头称是。
高克恭接话道:“严阁老说的是,西北局势不稳,我们的处境只怕堪忧啊。”
严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永叔啊,你前两天的奏疏我看过了,年轻人一腔热血,我能理解,可是一切还是以现实为重。”
众人纷纷转头看着江如眠,江如眠行礼道:“回严阁老,西北战乱严重,兵临城下,李尚书却迟迟不肯出兵,是何用意?”
严升摆摆手道:“我又不是他,我怎么会知道。”
江如眠继续说道:“您为一国首辅,怎会不知,俺答在边境肆虐百姓,民不聊生,城东和城西流民遍地,这您也不管不问吗?”
高克恭厉声喝到:“江如眠!不得无礼!”
江如眠吓得一愣,看了高克恭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
严廷忠冷笑一声道:“江大人不过是个翰林,整日呆在书房中,怎知道外面的具体情势如何,你这不过是书生之勇。”
听到这番话,江如眠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随即便被隐藏起来:“严大人,俺答在西北烧杀抢掠,圣上痛心疾首,下令出兵,而李平负责的军队却隐而不动,违背圣意,莫不是要忤逆皇上!”
严升和蔼地说道:“永叔啊,你现在还年轻,只看到西北这一摊子的事,殊不知我们的肩上是两京一十三省,不能只为了西北这一隅就影响全国其他地方。论我大明朝现在的军事实力,李平比你清楚,论西北战况,他也比你清楚。隐忍不发,一定有他的考量,这是为了全局的考虑。你不要再说了。”
江如眠闻言,眼神中带着不服输的倔强之色,冷哼一声道:“是为了全局考虑,还是为了避免打败仗被圣上责罚。”
高克恭瞪着江如眠,暗示他闭嘴。
底下群臣议论纷纷。
“啪!”严升狠狠拍打着案桌,震得案牍上的奏疏都颤抖不止:“你!你是想背叛我吗!”
江如眠正了正衣襟,说道:“阁老明鉴,所谓背叛来自于依附,我既从未依附于您,又何来背叛一说呢。”说罢,行礼,转身,走人。
“我会让你知道,这里到底谁做主!”严升在心中狠狠想道,眼睛死死盯着江如眠的背影。
群臣皆噤声不语,高克恭看着江如眠远去的背影,暗暗为他感到揪心。
严升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那股暴戾强行压下,缓声对着高克恭说道:“敬虔啊,他是你的学生,你看······”
高克恭心中一紧,态度诚恳地说道:“阁老,他不过是个刚入的后生,初衷不错,可是做法太过激进,您老切勿计较,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严升眼神中闪过一丝嘲讽,沉默半晌后,说道:“你我同朝为官,我自然知道你是个秉公办理之人,今日之事先讨论至此,大家都回去吧。”
“是!”群臣齐刷刷地答道,然后快速离开,唯恐慢了一步会惹祸上身。
落日的暖阳滚滚卷入庭院,将四周映得金黄。将庭院映衬得金黄一片,一棵棵梧桐树的树冠遮住了太阳,只余下几缕阳光散落在庭院中,给予庭院的阴凉带来几许温暖,让庭院的氛围显得有些静谧。
江如眠静静地坐在院子里,回想起在朝堂上顶撞严升的种种情形,不免有些后怕。他重重地叹息一声,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享受着夕阳的抚摸,一阵微风吹拂过庭院,吹散了他身上沾染的尘土,也吹散了他内心中的烦躁。
莫念拿着一个酒壶,轻轻走到他的身边,关切地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江如眠睁开双眸,看向莫念,微笑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往事,有些唏嘘罢了。”
莫念心中了然,一边斟酒一边说道:“大人,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酒香在桌案上蔓延,一缕清香在院中若有若无地飘荡。
江如眠摇了摇头,自嘲道:“羡慕什么啊,我不过是一个刚入仕途的翰林,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不是的,很多时候我们面对民间疾苦都无可奈何。可大人你却不同,你拥有改变的能力。”莫念看着江如眠,目光澄澈,氤氲着星辰与大海。
“哪怕是飞蛾扑火吗?”江如眠苦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莫念摇了摇头:“飞蛾扑火固然壮烈,可未免愚蠢了些。”说着伸手在江如眠的鼻尖轻轻一点,揶揄道,“大人,改变可不止需要勇气,还得有脑子。”
江如眠一怔,随即笑了。
莫念收回手,心中隐隐有些担忧,眼神复杂地注视着江如眠。
江如眠感受着莫念的眼神,心中突然有种异样的情绪,这股情绪让他感到慌乱,让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赶忙转移话题。
二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从赛龙舟聊到戏曲,又从戏曲聊到各饭馆的点心。酒过三巡,二人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