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街道显得是那样干净整洁,路边一排排的行道树被雨水滋润得焕然一新,生机勃发,往日被烈日晒得疲软的草地此时也是一副盎然之景。
不远处一座美术专修学院此时正值放学,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着走在马路上,塞堵了交通的车辆,一些赶着时间的的士司机则是不耐烦地按着喇叭叫嚣着。
这时走过来一个年轻人穿着黑衣黑裤急匆的脚步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身旁一个女学生穿着的花白格调裙子,只见她裙边立刻附着了泥迹,变得肮脏起来。那女学生厌恶地扫了那个男生一眼,只见那男生却是一脸的阴郁之气,冰冷的眼神同样也是瞥了她一眼,随即快步走出她的视线,消失在前方一个幽深巷子里。
这时那女生愣在原地,彻底被震惊了,因为她发现那男生背上竟背附着一个未周岁的婴儿,那婴儿的头出奇的大,满身的绛紫色,咧着满嘴的尖牙,瞪着外凸的眼球似乎在恐吓着她。
“负着个阴气极重的童鬼,难怪脾气如此之差!”那女学生揪紧了背上的画板,嘟囔了一句,然后提起裙子轻身掠起淌过一个又一个的水沆,朝着男生的方向紧紧跟了过去。
那条巷子幽深的很,她走过了一个弄堂,并没有发现那童鬼的气息,她不由得又向深处寻去,走了一个多小时她被眼前的景色有些迷恋住了,脑海深处的记忆舒展开来:她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般那么熟悉,四周尽是老旧的清代大院,乌瓦白墙,一幢幢的望也望不到尽头。
她有些迷路了,干脆端坐在了地上,顺手摘过一朵鸢尾花,那花朵被雨水沾洗过后湛蓝的花瓣又像是涂了一层油亮的木槿紫。她极有趣味地把玩着,这时前方的一个木亭传来了阵阵窸窣声,像是有只老鼠啃咬着木头的声音,她起身闻声赶去,只见一只童鬼正怀抱着一块木桩把玩,不亦乐乎地将尖尖的爪子放在上面挠来挠去,不时有木屑掉落下来。
“你这害人不浅的童鬼,不去投胎,倒干起了为祸人间的勾当。”她皱了皱眉头,右手打出一道符纸向那童鬼袭去,那符纸落在童鬼身上绽出层层光雾,待雾散去,只见童鬼胸前出现了一片溃烂的伤口,那童鬼望着自己的伤口,脸上浮现出惊恐的表情,扔下那木头便蹿入了草丛里。
“想跑,哼哼,没那么容易!”女生自指间抽出一根红线也迅速飞入了草丛里,似是系住了那童鬼,她就势猛地收绳,没想到那东西却力气极大,竟将她拉了过去,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径直飞向了前方不远处的一个破落大院子里。
她眼看自己要落地便放开了自指间缠绕的丝线,就势滚了个趔趄随后站了起来,警惕地望着周围,只能见‘澎’的一声,不知何时身后的大门竟紧紧关闭了起来,院内是四合院的布局,院中天井处则是长着一棵粗壮的银杏树,绿荫覆盖了整个的院子,使得本来阴沉的天气又显得更加幽暗起来。
她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灭魂钉,这时随着一阵朦胧的光亮,她慢慢看清了那光亮是来自一盏青灯,她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只见周围错落有致地摆着精致的青石桌凳。
这时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响起:“既然造访,就坐下喝杯茶吧。”女生顺着声音掷出几枚飞钉,只听见一阵清脆的响声,一只青花茶杯被她击碎,几枚飞钉直钉入了银杏树杆上,荡得树声一阵哗然,紧接着有未熟的青果跌落下来。
“百年雷劈阴槐木制成的灭魂钉果然有些力道,你这女人够阴毒的,竟想致我于魂飞魄散!”声音散去后紧接着一阵罡风无形地朝她的面门袭来,她也不示弱,屈起手掌,五指如钩地迎了上去,两人的每一次交手都在幽暗的院落里荡出光亮的火花来。
不久,那女生败下阵来,被男子一掌击飞在地,竟咯出血来。这时又是一掌飞来,她无力再抵挡,被击晕了过去。再次醒来之后,她发现自己在一个破旧的厅堂里,身体被捆绑在一张朱漆色的长桌之上。从残缺不堪的雕窗里吹进来的风不时吹得她脸颊生疼。这时她感觉到不断有阴气缓慢地渗入到她的体内,在她的经脉里不停游走,像是有千万只蚂蟥在叮咬着她。
她吃了一惊,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你醒了。”那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年轻男子推门走了进来,手持一盏青灯,借着微黄的灯光,她看到那男子眉目青秀,面色白晰,甚是俊朗。已经完全失去了刚才的阴霾之气。
“你到底是谁!引我来这里到底是要干什么?”她目光恶狠地问道。“知道你此刻躺在什么东西上么?那是淮南椤阴棣制成的阴桌,你想必也听说过吧?”那男子阴笑道。
她随即目光惊恐地挣扎起来,不由得想起了古代道书上的说法来:南淮有魈木,叶赤深、性阴邪;常傍于凶涧恶坟处,取木作梁者常蚀入其阴气,盛阳殆;附人血涎,易剥其魂、拆其魄……,
“你将我困在这阴桌之上到底是想要干什么!”她再次挣扎着说道。
“听说过‘换命赎魂’么?”那男子缓缓说道,右手间不断笼出一道淡淡的光雾,最后形成一个女子的模样。看到此场景,她不由得冷抖了一下,满脑间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