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荆峙很早就和林昇离开上朝。
越是冷的天,林漓越是想躲在被子中。
寒梅已开,这样的冬景,可惜她只能在院中独自欣赏。
颇有些想念师尘和叶缈他们。
自大婚之日叶缈离去,这望江楼像是没了主心骨一样。
林漓忍不住写了封快信到陆家庄,诱拐她回来继续经营望江楼。
她头疼的看着手中一叠资产。
她可以赚钱,但这种被困在其中的经营,真的会让人很头疼。
“姑娘,外面有位公子求见。”
林漓偏头看向莘苑,有些疑惑:“可有报上名?”
莘苑摇摇头。
“他只说他是自津城而来。”
“可是十五六岁的模样?”
莘苑脸红的点点头。
林漓了然,起身朝前院而去。
听是津城而来,苏婉华已经将人迎进门好生招待。
所以等到林漓来见时,张贺年已然喝了一杯热茶,添上了第二杯。
见佳人风姿绰约,扑扑而来。
少年稚气的脸上藏不住笑容。
“想必这位便是瀚海王妃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漓细细打量,是个风华意气的好男儿,即便遇上家族被灭的变故,也依然保持着这样的赤子之心。
“常听妗姆说起,她的母族有一少年郎,生性恣意潇洒,生在津城,远离盛京之外,很是让她羡慕。”
“这个少年郎后寻了自己爱的人,膝下一儿,和他的脾性倒是一模一样,让她很是喜爱。”
林漓颜笑,眼尾留波。
“妗姆等你很久了,贺年弟弟。”
张贺年身子一怔,强撑的少年意气,还是带上了灰败的悲伤。
“姑姑,她还好吗?”
“我不躲在津城日夜赶来,便是为了她。”
林漓知道他的意思。
如今张傲菡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我明白,而且快了。”
苏婉华有些不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这气氛过于严肃。
见没有什么紧急行动,便插嘴:“是不是还没吃早饭?正好我让厨房做了些吃食,别杵在这儿聊啦。”
将张贺年安排好住的地方。
苏婉华特意带着管家在大门口说道:“苏家远亲的外甥来了,要好生安置些东西。”
便让管家去忙,她看了眼门外的暗哨,冷哼一声,转身回到院中。
即便是萧骋要查,也是查不出什么,不过是让张贺年暂时顶了师尘的身份。
一想到师尘,苏婉华也是两眼发黑,这个外甥是真的不让人省心!
年纪比漓儿还要大上几岁,怎么就连个可以定婚的对象都没有。
越想越气。
师尘也不曾想到,自己的终身大事苏婉华会如此上心,导致他每到一个地方就会看到唤雨阁的人好心出现提醒他的年纪。
直到他身边多了一个年轻姑娘,苏婉华的找对象才变成了什么时候带回来看看。
就差哪天不耐烦,自己就出家门逮师尘了。
守在府外的人很是负责,消息很快便传到宫中,还没等荆峙和林昇回到家,萧骋的脸色已然异动。
荆峙察觉,猜到家中有客来访。
所以当他见到张贺年时也不意外。
“王爷,多谢您在津城安置了我家已故人。”
张贺年躬身朝荆峙一拜,随后跪下行大礼。
无一人阻拦。
待他起来后,脸上的庄重依旧挂上阳光璀璨的模样,就好似津城那件灭门一百一十九条人命的惨事与他相关无甚。
“既然来了,就安心待在这里等着吧。”
张贺年放心不下自己的姑姑。
“我姑姑她?”
“放心,太后目前还算是安全,性命无忧。”
荆峙安慰着,眼睛却定在林漓身上,想着如何和她开口。
林漓察觉到他的些微异常,开口轻声询问:“怎么了?”
自昨日有了亲密举动,林漓在荆峙面前倒是越发的女儿姿态,不似他人看大的清冷。
唯荆峙知道她是如何温柔。
林昇瞧小两口模样,对今日朝堂之事,忍不住轻蹙眉头,胡须都不似平常蓬松,有些偃旗息鼓垂下。
思索再三,荆峙还是开了口。
“岭南水患,赤烈族趁机作乱,奸杀淫辱,当地官员都被洗劫一空,这才上报到了朝堂之上。”
林漓皱眉:“岭南官员如此孱弱?而且拖延到这个时候来求救?”
荆峙双唇抿紧,脸色严肃,这样的事发生,他也无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