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有人来后院,那必然是冲着慕容月来的。看来惟妙对于慕容月,还真是“关心得紧”。
裴叙修顾不得再多犹豫,一弯腰抱起了慕容月。
慕容月轻呼一声,道:“你这样,她...”
裴叙修没有作声,径直抱着她一个纵身,便踏上了墙头。
这时候前院过来的婢女却已经来到了后院,一抬眼便看到了墙头上的身影和立在墙角下的向笛,不由得失声叫了出来。
这一嗓子立即惊动了后门处那两个原本正在闲聊的家丁。
二人闻声立即冲了出来,恰好看到了从墙头上跃下的裴叙修和慕容月。
“快去禀告惟妙小姐!”其中一名家丁对着那惊慌的婢女呵斥一声后,二人一起朝着向笛便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更是试图跃过墙去追裴叙修二人。
向笛自然不会将这两个有些微末功夫的家丁放在眼里,三拳两脚之间,便已将人打倒在地。
但也就是这片刻功夫,后院中原本憩息着的家丁便涌了出来,缠上了向笛。
向笛有些无奈地冲着墙外道:“你们先走,我随后便到。”
裴叙修闻声,心知这些人要想留下向笛也是不大可能的,向笛会与他们在此纠缠,多半是为了给自己和慕容月离开争取时间,因而也不多作停留,抱着慕容月便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里。
直到将近裴府,慕容月才忽然再次开口道:“放我下来吧,你如此做,若是浅羽姑娘知道
,定然会...”
裴叙修依言停下,将她放了下来,口中却道:“浅羽不会计较的,事出紧急,她会理解的。”
慕容月一窒,胸口处闷闷地酸疼起来。
是啊,霍浅羽不会如此无理取闹,她是分得清孰轻孰重能识大体的女子。不像自己,当初那般斤斤计较胡搅蛮缠,终究是将裴叙修推得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们先回裴宅,如今家里人丁不多,我娘也是知道你的,她会照顾你。”裴叙修不再纠结这个话题,朝着不远处示意了一下道。
他毕竟是前云城太守之子,若非有万不得已的缘由,就算是如今的云城太守也不会轻易地前去叨扰裴宅中的人,惟妙就更没有这个身份和资格了,慕容月在这里短时间内是绝对的安全。
慕容月却拒绝了。
“我不想去你家,你把我送到‘那个地方’吧。”
她说的,无疑是那个地下石堡。
慕容月不愿去裴宅,其实是有自己的缘由的。
尤其是当裴叙修提到了裴夫人的时候,她内心便更加坚定了自己不进去那道门的决心了。
裴司南是怎么遇害的,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即便她没有亲手害死裴司南,但裴司南也是因赴她的邀约而遇害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慕容月心底里对于裴司南的遇害始终都不曾释怀过,如今她又有什么脸面去面对裴司南的遗孀裴夫人?
此外,慕容月心底还有一个尚且不能宣
之于口的秘密,需要到了石堡那里方才能够确认。
裴叙修听了慕容月的话,心底也涌上了一阵奇异的感觉。
他对于父亲裴司南的死心底不是没有过一点猜测和发现的,眼下看慕容月这般模样,他心中的猜测便更加被印证了几分。
只是在没有确认之前,他还是无法对于如今身陷危境的慕容月视而不见不闻不问。
眼下,他决定还是尊重慕容月的意见。
沉吟了片刻之后,裴叙修答应了慕容月,扶着她转身向城南的城门处走去。
城门口的守卫认得裴叙修,这个前任太守的公子往日待他们也算十分厚道了,因而虽是漏夜前来,那些守卫也仍然是并未过多盘问便放了行。
二人沿着雎河一路向西行去,来到了那棵桂花树下。
慕容月抬头仰望着树枝,神色间有几分伤感。
“我上次来这里,还是我父亲在的时候……”
裴叙修无言,跃上了枝头,将隐藏在树干中的机关旋开。
因为知道洞口距离地面并不算深,裴叙修便未再使用绳索,而是携着慕容月一同自洞口径直跳了下去,稳稳地落在了台阶的上方。
二人相携着,一道缓步走下了台阶,进入了石堡中。
慕容月环顾四周,双目中的泪水再次抑制不住地涌了上来。
裴叙修将她送到卧房门口,才道:“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去了。明日我会给你带些食物和水。旌都那边我已派人送了信给
大理寺的古大人,待到将霍将军的案子审完,他便会派人前来捉拿惟妙,届时你也就安全了。”
慕容月匆忙转身,看着要离去的裴叙修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默默地答应了下来。
惟妙正在前厅与众人觥筹交错谈笑风生间,忽然间有婢女匆匆赶来,神色惊慌。
婢女附在惟妙耳边,急切道:“方才大小姐在后院被人带走了!”
惟妙神色大变。
这些日子以来,自慕容月“得了疯病”之后,惟妙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了执掌大家的痛快与满足感。
这个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