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城中果然能人异士众多,派出去的人不多时便带回了些极有用的线索。
有人看到学蓝在兴盛街上跟着一位蓝衣姑娘离开了,这蓝衣姑娘和学蓝后来所乘坐的马车在七拐八绕之后,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
听闻这个消息的符飒起初有些懵,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派出去查探的人认错了人。
可是再一细想,她便确认了自己心底最不愿承认的事实--苏贵妃见从她这里走不通,便将主意打到了学蓝身上。
明确了这个方向的符飒几乎立时手脚一片冰凉。
那是皇宫,是天子所在,不是她可以随意出入的,即便是她拼着性命试图豁出去却救学蓝,只怕也是无济于事的。
就连晋凉,也不能无故进入后宫的。
晋凉原本是在外面带人去寻慕容煜的,却骤然得知学蓝出了状况,便将事情交待给了向笛,自己则是同符飒一道安排着各路人马打探学蓝的消息。
此刻听说学蓝可能被带进了宫,晋凉一时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安慰符飒道:“你放心,我这就进宫去。后宫进不去,我便直接找皇上,皇上绝不会放任不管。”
他的话听起来很容易,但是符飒很清楚,晋凉此行需要担多大的风险。
苏贵妃将学蓝带到宫里,必然不会轻易便交出来,以她在宫中的势力,想要藏起一个人并非难事。难不成他们还真能去搜宫不成?
而一旦惊动了皇上,这事便不是一件小事了,届时若是不能在苏贵妃宫中找到学蓝,不仅苏贵妃那里会不依不饶,皇上那一关晋凉也过不去。
退一步讲,即便是找到了学蓝,晋凉也未必能说得清学蓝进宫的前因后果,以汋帝那多疑的性子,若是苏贵妃倒打一耙,晋凉仍旧很有可能不能善了此事。
但此时此刻,符飒却别无选择,晋凉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晋凉也毫无迟疑的神色,作别了符飒便要进宫,却又被符飒叫住,“我同你一起去。”
学蓝是她的女儿,她相信自己能凭着母女之间的心有灵犀找到她的。况且,作为女人,她要进入后宫也总归比晋凉更容易一些。即便是真的没有找到学蓝,若是有任何的罪责,她也会同晋凉一道承担。
晋凉没有拦她,也知道拦不住她。
二人进宫之后,便直奔勤政殿而去了。
这是符飒第三次进入皇宫。
先前两次是与司马经赋的恩怨纠葛,这一次竟是直接升级到了汋帝最宠爱的苏贵妃身上来。
没有一次是岁月静好的请安问好,想必汋帝再也不愿在宫中见到她了吧。
符飒管不了那么多。
汋帝今日起得早了些,有些困乏,用了午膳后便早早在勤政殿歇下了,并不曾前往后宫妃嫔处歇息。
二人到来时,汋帝方才起身不久,正喝着醒神茶。
见他们走进来,汋帝并未表现出欢迎的姿态,却也没有不耐。
“凉儿来了,”汋帝说完这句话,瞥了一眼晋凉身旁的符飒,“你这次来,又想要举告谁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讽刺符飒,但是却也并无不喜不悦的语气在里面,因而符飒倒也没有表现出诚惶诚恐的模样,反而是不卑不亢地认真回答了汋帝的话。
“回皇上的话,民女今日来并非为了举告任何人,而是来寻人的。”
“寻人?”
汋帝听着甚至有些啼笑皆非起来,寻人寻到皇宫里来了,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呢。
忍住心中的荒谬感,汋帝开口问道:“你来朕这里,寻谁来了?”
符飒也不客气,皇上有问,她便有答:“民女是来寻民女的长女耿学蓝的。”
汋帝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起来,却仍旧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看向了晋凉。
晋凉便接过符飒的话解释起来。
“据孩子就读的学塾称,学蓝午后并未到学塾,我们已在附近各处找过,均无所获。后来听闻有人看见今日晌午时分一位蓝衣服的姑娘带着学蓝乘上了一辆马车,而那马车驶向了皇宫的方向。”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那丫头带进了皇宫?”汋帝沉声道。
晋凉垂首默立,认同了汋帝的话。
汋帝气急反笑:“你当这大汋宫是什么地方?西郊菜市场么?任人进出玩闹呢?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没有腰牌没有诏令,谁能让她进来?”
晋凉看出了汋帝的气恼,却没有退缩的意思。
“这宫中有几位娘娘的玉牌,是可以带进来人的。”
汋帝此时似乎终于听明白了二人今日来此,是有的放矢了。
他的脸色变得郑重起来,眼神也阴骘了许多。
“你认为,宫里有人在未告知你们的前提下,带走了她的女儿,是么?”
晋凉还未及回答,便听汋帝扫了符飒一眼再问道:“那你觉得,朕的哪位后妃会做这样的事?她们将这个孩子‘抓’进来,又意欲何为呢?”
晋凉犹豫了一下,没有开口。
符飒回答了这个问题。
“世子与民女也只是查到线索便赶了过来,至于动机,民女等不敢妄自揣测。还请皇上看在民女忧女之情恩准民